西羌人絲毫沒有感覺到關西軍越打越多越來越吃力。

謝書群輕松解決掉眼前的士兵後，精準地看見了身着铠甲的巴甫魯，正拿着砍刀在人群中厮殺。

“找到你了。”謝書群放慢了眨眼的速度，淡淡地開口，随即像蜻蜓點水一般飛至巴甫魯的身後，拍拍他的肩膀。

巴甫魯此時正殺紅了眼，身後冷不丁感覺到有人，等他迅速轉過來後，那人卻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拔出了刀。

巴甫魯看見那個人臉上忽地沾滿了血，借着身後的火光，他看見了那個人的眼睛，好像是重瞳？

他想湊近再看清楚一些，頭卻失去了支撐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巴甫魯死了，死得一點也不轟轟烈烈，甚至不是被江無塵這個大名鼎鼎的振武将軍殺死的。

謝書群一把抓住巴甫魯的胡子，提起了他的頭顱，大喊着：“撤！”

頓時，關西軍像排練過無數遍那樣，猶如退潮的洪水，迅速地漸漸地退出了戰場。

“不要追了！”

“繼續打呀！”

“我肚子還疼……”

“等等，這是誰？”人們發現了地上的無頭屍，圍着研究了起來。

像是意識到首領巴甫魯的身影不見後，士兵才慌了起來。

“這是不是将軍？”有個人小聲詢問道

這一瞬間，西羌士兵才發覺無頭屍的主人竟是巴甫魯。

都不用江無塵乘勝追擊，還不到日出，無首的西羌士兵就已經連滾帶爬地撤回了西羌。

昨夜太過慌張，甚至都沒有西羌人發覺糧倉失竊。

李堇葵看着城牆不遠處，隻剩下空殼沒有人影的營地，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我們……這算是赢了？”

江無塵盯着混戰過後的戰場發呆，有些關西士兵留在了那裡。

“嗯。”謝書群站在李堇葵身旁輕輕應了一聲。

“派人去将兄弟們領回來，好好安葬。”江無塵突然開口吩咐着，阿黑點了點頭扭頭下去做了。

今日的天空比往日明亮些，後面陽光都照了進來，從西羌糧倉拿來的糧食已經夠百姓與将士們撐到救濟糧的到來。

但這場戰争的勝利似乎并沒有那麼令人喜悅，許是餓死了太多人，凍死了太多人，城裡的氣氛總歸是沉悶的。

一直到午時，一大批人馬護送着一車接一車的救濟糧才抵達城腳下。

為首的是兵部尚書塗忠祥的兒子塗書渺，他騎馬走在最前列，身側同行的是華王世子葉舒嘯。

江無塵開城門迎接參将，李堇葵與謝書群就站在她身後。

一見到江無塵，葉舒嘯眼睛就放光，雖然久别重逢，但他還是按捺住心中的欣喜，同塗書渺一同翻下了馬車。

“振武将軍。”塗書渺向江無塵行過禮後寒暄了幾句，“聖上萬分着急命我護糧支援，不過我剛才來的路上已經看見西羌軍撤退的痕迹，想必您應該已經擊退了。”

江無塵颔首默認，這下到葉舒嘯開口了：“昭昭！你沒事吧？”

葉舒嘯一臉焦急地看着江無塵，眼裡滿是擔心。

自從收到關西被圍城的消息，他便夜不能寐，聽到陛下要派遣參領護送救濟糧，葉舒嘯連忙自動請纓，跟着塗書渺一同趕往關西七部。

江無塵拂開葉舒嘯的手，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才道：“我無礙，還請參領和世子一同前往西營，休整好再聊。”

随後，江無塵将手中的知府令牌放到阿白的手上，吩咐着：“我們已大捷，将令牌歸還給魏知府吧。”

守城戰結束後，百姓們也敢出來活動了，街上又多了些生機，阿黑阿白都不在，就隻有李堇葵和謝書群帶着一行人回到軍營裡。

先是坐馬車回到西營，再步行至将軍營帳。

李堇葵一見到葉舒嘯就警鈴大作，她下意識地看向謝書群的表情，卻沒有得到負面的情緒。

為了避嫌，一路上她主動隔開葉舒嘯和謝書群的距離，主動帶路着。

“閣下，我是不是在哪見過你？”塗書渺見李堇葵生得眼熟，便主動問起。

李堇葵被問得一頭霧水：“沒有吧，我與參領并未見過。”

塗書渺還是不死心，默默思考了好一會兒，突然開口：“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