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秀不知情,驟然聽得,隻是有些驚訝:“竟還有這樣的事……”
橠玦面上沉默不語,腦中卻是猶如驚雷一閃,胡乩如此大費周章的選起了聖女,倒讓他想到了一種提升修為的邪術……
此種提升修為的方式倒也算是耳熟能詳,采陽補陰……
但采陽補陰大都是一些女妖善用的,若是如胡乩這般的男妖,說是采陰補陽更為貼切些。
隻要是未曾有過男女之事的,無論是姑娘家還是男子,皆是保留了一縷最為純正的精氣,對于化形成人的妖精們來說,若是能與之交合,吸取這縷純正的精氣,會大大的提升修為。
但無論是采陽補陰還是采陰補陽,此種法子盡是當屬邪修的一種,偶有一次兩次得個僥幸,日子久了,難免要引起附近的山神土地乃至道士的注意,便會被斬妖除惡,所以,大多數的妖精是不會選用此種法子來提升修為的。
但胡乩不同,他先是借着瘟疫之事得了老百姓的信任,而後樁樁件件的事情坐了下來,這竹遠縣的百姓已然将他奉為了真神,與他是言聽計從,甚至不惜以萬民傘為其請命,蓋廟立祠。
方才聽陸歸舟所言,那胡乩所要的聖女盡是少女,還要經過層層篩選,倒是像極了借機挑選處子之身的姑娘……
這竹遠縣的百姓沒有一萬也有九千,但是胡乩的名聲早已傳遍,這十裡八村乃至汝焉府皆知他胡乩的大名,每個月都有為數不少的人前來胡乩廟宇來給他上香,說是萬人敬仰,自是不為過的。
所以,有着衆人的敬仰與香火做掩,這胡乩若真的行些個采陰補陽之事,也不會有人将他往邪修之事上想。
掩人耳目之下,自是任由那胡乩胡作非為了……
可也正因為如此,更是拿不到那胡乩的證據了……
想到此處,橠玦微不可察的歎了口氣,即便是有了證據又能如何?在這竹遠縣,百姓們早已将他奉為圭臬,饒是他當真行了采陰補陽之事,隻怕那些百姓也會甘之如饴,甚至還覺着自己能有幸被那胡乩采上一采是祖墳冒了青煙。
最可怕且最難辦的莫過于此了。
與此同時,陸歸舟亦是歎了口氣,忿忿道:“他無端端的選那麼多的姑娘養在廟裡,定然行的不是甚的好事。”
橠玦聞聲回過了神來,附和道:“可是放眼這竹遠縣,大抵是隻有我們幾個知曉他沒安好心,放了旁人身上,求之不得自己家能出一個聖女來光宗耀祖呢!說不準那些沒有女兒的人家,此時都恨不能生一個出來給他做聖女呢!”
橠玦這話不假,聽得橠白忍不住的點頭,能做胡乩的聖女,于他們這些人而言,定是全家雞犬升天的殊榮,隻怕是要恨女兒生的少了呢!
橠白與橠玦猜到了胡乩選拔聖女是為了采陰補陽,從而提升修為,但陸歸舟不知,唯一能夠揣摩到的,便是胡乩惦記橠白不成,色欲無處宣洩,轉而便弄了一出聖女大選,無非就是為了滿足一己私欲罷了……
可是,一切都隻是猜測,沒有證據,我能如何?
想到此,陸歸舟不由得有些無能為力卻又氣憤不已,憤憤道:“難不成,又要任他為所欲為,坑害少女嗎?”言到此處,他微頓了頓,語氣中的氣憤銳減,無奈劇增:“這胡乩倒确是神通不小,造福百姓的事兒也是做了不少,可是……”
後面的話,陸歸舟并未宣之于口,卻是擡手将橠白的肩頭攬入懷中,一副占有欲極強的霸道模樣。
胡乩對于橠白的心思,于他們幾人而言是昭然若揭,但于旁人而言,自然不是這麼回事兒了。
自那些人的眼中,橠白已然是這竹遠縣最為漂亮的姑娘,才子佳人結連理的故事喜聞樂見,他們閑來打趣,便會自然而然的将眼吧前兒最漂亮的姑娘配給眼吧前兒最偉大的男子,所以便偶有那樣的笑談。
陸歸舟是個男人,他有些對于情敵本能的直覺,自打見了那胡乩第一面,他便知曉那胡乩對橠白虎視眈眈,那日又耳聞了旁人言說橠白與胡乩更般配的傳聞,無疑是在他的心上紮了一把刀子,再加上後來胡乩又指使了那如梅姑娘,于公于私,陸歸舟皆是想要弄到實質性證據,将胡乩正法,可偏偏,那胡乩受人敬仰,硬是好生的滴水不漏。
橠白與橠玦心中的氣比之陸歸舟隻增不減,他兄妹二人,那可是新仇加舊恨,且當下這胡乩又搞出了聖女一事,饒是秉承着替天行道的心思,他們也想辦了他了!
可是話說回來,還是拿證據難于登天了……
橠白忖度了半晌,忽而提議道:“不若,我去參選聖女,引蛇出洞?”
陸歸舟當即跳了起來,嚴詞拒絕道:“不行!”
話音一落,橠玦也緊随其後的站起身來,嚴肅道:“阿舟說的對,不行!”
聶秀也緊随其後站起身來:“這太危險了,确實不妥!”
橠白愣愣的掃視過他們三人,不解道:“為何不行?哪裡不妥?我是參選聖女,若他當真是為非作歹,豈不是正好抓他個現行,如此,還愁沒有證據嗎?”
“不行!”陸歸舟急忙忙重複了一句,而後忙說道:“那胡乩雖是沒明着說,可我瞧的出他對你賊心不死,你如此行事,不是狼入虎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