橠白聽了陸歸舟這話,微微一怔,方才覺察自己方才将事情想的太簡單了些,她與胡乩又不是不熟識的生面孔,且他們的關系又已然是那般模樣,她去選聖女,豈不是明擺着告訴胡乩“我抓你來了”,那胡乩也不是傻子,如何能看不出來?
如此揣摩,橠白神色黯然。
橠玦卻在此時開了口,言說道:“那胡乩先前設局不成,他定然已是有所防備,橠橠你與阿舟的關系人盡皆知,去選他胡乩的聖女豈不是秃頭上的虱子,明擺着告訴人家我們另有所圖,那還不将所有的心思都藏起來?如何能讓我們抓住把柄。”
橠白調轉視線,望了橠白一眼,神色更黯然幾分,長歎一聲,隻好将此種想法作罷了。
陸歸舟見橠白作罷了此種想法,心下松了口氣。
橠白模樣頗為不忿:“那我們怎樣才能拿到證據嘛!”
橠白這一問,直接讓幾人沉默了半晌,卻仍是一籌莫展。
半晌之後,橠玦試探着提議道:“不若先讓人去打探打探?”
陸歸舟微微颔首,覺着可行,随即問道:“派誰去呢?丁蓬李虎他們?”
“不成!”橠白當即否決:“他們皆是衙役,若是他們前去打探聖女之事,很容易便會傳到那胡乩的耳朵裡,如此一來,他不就知曉了我們起了疑心?”
“對,我真是糊塗了……”陸歸舟又道:“既然不能派衙門裡的人去,那派誰去呢……”
話音未落,橠白的視線便落到了聶秀的身上……
陸歸舟見橠白視線飄移,先是一愣,旋即随着她的眼神一并望了過去……
聶秀!?
陸歸舟心下暗暗不解,橠白瞧着聶秀作甚?
雖是心中不解,但見橠白瞧着聶秀,陸歸舟便也一并瞧着聶秀。
橠玦見他二人齊齊不語,隻一味的望着聶秀,心中不解,随之也将目光移到了聶秀的身上,蓦的靈光一閃,倏然道:“對了秀秀,你去打探最為合适!”
“我!?”聶秀又驚又惑,怎得也沒想到自己會成為最合适的人選。
“嗯!”橠白點了點頭道:“聶秀姐姐,你每日都要去采買食材,那市集上人來人往,有了什麼新鮮事兒定是有人要議論上幾句的,屆時你隻要裝作好奇,上前一問,不就什麼都知道了!”
陸歸舟亦是附和着點頭:“不錯!”而後他微側了側身,轉頭看向了橠玦,繼續道:“即便是兄長陪在一邊,可是采買食材之時随意耳聞而心生好奇打聽上幾句,誰也不會疑心甚,更不會傳到胡乩的耳朵裡去了。”
經此一說,聶秀頓覺自己身負重任,不覺有些緊張了起來,略顯退縮的模樣道:“我……我能行嗎?”
“有何不行?”橠玦道:“無非就是要講些個閑言碎語罷了!”
有了橠玦的鼓勵,聶秀怯生生的點了點頭,而後道:“那我試試看……”
聶秀略帶怯意的模樣讓橠白與陸歸舟略的心裡略有些沒底,因為他們都知道,聶秀并不是那等愛打探旁人私隐,更不是那等愛說是非的人,也不知她能否打探出什麼來……
然而,幾日下來,橠白與陸歸舟不隻打消了擔憂,反而瞠目結舌了起來……
且說那日翌日,清晨裡,聶秀與橠玦照舊早早的起身,上了市集采買食材。
橠白愛食絲瓜與黃瓜,陸歸舟一早便交代這兩樣食材日日都要有,所以聶秀每日裡都會光顧菜攤,買當日裡的新鮮食材,久而久之與那菜攤老闆也便成了熟人。
辰日裡,聶秀同橠玦一到了那菜攤前挑菜,那菜攤老闆照舊同聶秀寒暄了幾句。
寒暄罷了,聶秀便低眉垂眼,開始挑黃瓜。
以往聶秀挑選食材,便隻是一心的挑選食材,今日裡她一壁挑選着食材,耳朵留意着身旁會否有人開口言說胡乩挑選聖女一事,心下暗自醞釀着如何開口。
橠玦站在她身旁,與她一并留意着。
當下那胡乩挑選聖女一事是熱議之事,那市集上的人們大都在說着此事,不過片刻,聶秀便聽得那挑着擔子賣炊餅的馮大爺自她身後路過之時逢人要買燒餅,遂停住了腳步,打開籠屜,拿炊餅與那人。
炊餅拿到了手,那人便同馮大爺打聽起了胡乩挑選聖女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