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身上穿的是自己的常服,還有兩人是女子,混在一群侍衛中實在過于顯眼,别人想忽略都難,很快便有人發現他們,刀劍也随之而來。
三人輕輕松松躲過,還順便一人搶了一把刀,在反擊的過程中一路退至殿内。
當卿月看見上首神志不清嘴角殘留血迹的慶元帝時,她的動作有一瞬間的停滞,險些被刀砍中。
“月兒!”
顔朗在不遠處目睹這一幕,吓得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好在卿月反應快,回神的瞬間迅速側身才堪堪躲過了那一刀,顔朗也暗暗松了一口氣。
不過他是不敢再離卿月那麼遠了,出刀速度又快又狠,将擋路的幾個侍衛解決直接來到卿月身邊,與她背對背互相打配合。
他們此趟的目标是慶元帝,為了能順利回苗疆,也為了同趙崇楓的約定,保障苗疆往後幾十年的安穩,慶元帝必須活着。
隻有慶元帝好好活着,他們才有更多的話語權,才能為族人們争取更多的權益。
此時,方逑也注意到了卿月三人,趁着卿月打鬥的空檔焦急朝她招了招手。
齊王身邊的黑袍人太邪性,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招,眼看陛下撐不下去了,這等緊要關頭要找個懂行又可靠的人看一看,陛下一旦出事,在場所有人都别想活。
方逑十歲起就在慶元帝身邊伺候,幾十年的主仆情誼,權力富貴他都體驗過了,即便此時讓他陪着陛下去死,他也沒有任何異議。
但是他知道陛下在意什麼,這偌大的天下決不可落入齊王手中。
方逑心思千回百轉間,卿月三人已經抵達慶元帝身邊。
卿月問道:“方公公,陛下這是怎麼了?”
“奴才也不知。”方逑将慶元帝吐血前與齊王的争執簡述一遍,又詳細說了慶元帝的變化及症狀,“陛下吐血昏迷八成與那個黑袍人有關,還請姑娘救命,搭把手替陛下診治一番。”
“方公公放心,在我能力範圍内我必然不會袖手旁觀。”
卿月聞言秀眉緊蹙,說話間手指已經搭到慶元帝腕脈上了,把完脈又查看眼睛,越探,她面上的神色就越差。
方逑發現她神色間的變化,心裡一咯噔,想問問什麼情況,又怕貿然出聲影響卿月的判斷。
等卿月停手,他才急切問道:“卿姑娘,如何了?”
“是蠱,還中了慢性毒,蠱蟲蘇醒順帶激發了毒,兩相作用,陛下的反應才會如此激烈,必須盡快清除其中一種,否則至多兩個時辰,大羅神仙過來也救不了。”
卿月還算冷靜,語氣也平和,但她說出來的話讓方逑的心拔涼。
“方公公,陛下在位多年,不可能沒有應對變故的措施,這場宮變該徹底結束了。”
卿月一句話将方逑的思緒拉回現實,他沉默片刻,又看了看雙眸緊閉的慶元帝,咬牙道:“好,奴才這就去辦,勞煩卿姑娘幫忙照看。”
“公公放心。”卿月果斷應承。
慶元帝确實有後手,隻不過他老人家機關算盡,也沒料到齊王會如此膽大包天,連親爹都不放過。
沒有他的命令,方逑等人也不敢輕舉妄動,一拖再拖才會落入當下被動的局面。
卿月和清枝一起将慶元帝扶進内屋,在暗衛統領的監督下給他施針解蠱,顔朗則如門神一般守在門口,将那些試圖硬闖的人解決掉。
半個時辰後,外出搬救兵的方逑趕回來,戰局再次發生變化。
眼看己方慢慢落入劣勢,齊王急了,惡狠狠地瞪了顔朗一眼甩袖離開。
成功近在眼前卻始終差一步,他如何能甘心,事到如今,隻能祭出最後的底牌了。
齊王出到平清宮門口,将提前準備好的信号彈朝夜空射去,煙花綻放,如昙花一現,美麗而短暫。
看着煙花的光影漸漸消失在夜空,齊王露出勢在必得的笑容,眯縫眼劃過一抹精光。
子時一過,上京城徹底亂了。
百姓們被打鬥聲驚醒,不知發生何事,本能的龜縮在家中,用木棍或其他重物将大門頂上,生怕外面的混亂波及到自己家。
官員府邸是齊王軍隊的重點關注對象,即便府中有護衛小厮也損失不小。
一路上打打殺殺無往不利,齊王的軍隊士氣大振,直抵皇城,有齊王裡應外合,軍隊進發格外順利,齊王意氣風發算是支愣起來了。
解決完平清宮的反賊後,顔朗抽空在宮中溜達了一圈,見齊王的援軍已到他的心頓時沉了下去,望着濃濃夜色,眼眸裡是化不開的憂愁。
“趙崇楓那小子到底靠不靠譜啊?眼看皇宮都要失守了,他人還不知道在那個角落苟着,再不來,就要給他爹收屍了。”
顔朗拉着卿月行至角落,确認無人注意才小聲抱怨。
卿月也神色凝重,回道:“我也不知,事已至此,我們牽扯其中難脫身,還是早做打算為好,明堂叔和寶山叔那邊什麼情況了?”
“已經按計劃離開皇宮了。”顔朗在辦宴會的宮殿看見了明堂叔他們留下的印記。
卿月颔首,内心安定不少,“那就好,屆時我們随機應變,以我們的身手,加上明堂叔他們的接應,還是有機會逃出去的,至于誰做皇帝,讓他們自己處理吧!”
卿月的原則是能力範圍内能幫就幫,超出能力範圍,愛幹嘛就幹嘛,與他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