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一會兒你藏在我身後,我保護你。”
卿月面上神情不變,非常捧場地接下顔朗的話。
二人你來我往,旁若無人,那模樣氣得齊王險些控制不住自己,為了大業,他最終還是忍了下來,幹脆忽略卿月他們按原計劃進行。
齊王性子急躁暴虐,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他想要權勢富貴,想要他爹的位置,還将野心明晃晃擺到面上。
隻是他上頭還有個太子,占嫡占長,太子不死就永遠輪不到他,即便太子死了,在他的後面也還有好幾個已成年的弟弟,他并不是唯一的選擇。
齊王千等萬等,好不容易等到這個機會,自是欣喜若狂。
既然秦王反賊的名頭已闆上釘釘,他為何不能順勢而為踩着秦王上位呢?
齊王難得聽取了府中幕僚的建議,以秦王造反為引,打算借此機會争一争那個位置。
謀劃是極好的,占據了天時地利,從各方面來看,齊王府的幕僚在出謀劃策方面可謂是盡心盡力,用心良苦。
隻可惜他們擇錯了主,齊王表面上順着他們的意,實則心裡不滿已久。
在他心中,那些幕僚不過是打着為他好的名頭行掌控他之事,一群自以為是的家夥,什麼名聲,什麼借力,都是虛的,他不需要那些,也不喜歡一群老家夥成天“管着”他,這不行,那也不能幹,着實讨厭得很。
是以,齊王陽奉陰違,商定計劃的時候答應得好好的,一進宮他便放飛自我,根本沒将幕僚們的勸誡放在心上,做事全憑自己的喜好和心情。
他先是将太子折磨半死嫁禍給秦王,又挂着救人的名頭光明正大帶兵進宮,當着衆人的面一箭射殺秦王。
現在沒了威脅,他居高臨下看着跪滿一殿的人,内心膨脹無比,隻覺得痛快極了。
這便是大權在握的感覺,而他趙崇濯天生就應該站在最高處俯視衆生,眼前的這些人不過是随時能捏死的蝼蟻罷了。
卿月幾人冷眼看着齊王作死,靜靜等待合适的時機。
過來的路上,卿月就已經觀察過四周,這個宮殿位置比較偏,先是秦王,後是齊王,守衛裡三層外三層,一個比一個警惕,想從他們眼皮子底下離開此地很難。
宮殿外什麼情況尚且不清楚,慶元帝如今的狀态也沒有了解的渠道,還是得找機會出去才行。
卿月給顔朗使了個眼色,顔朗立馬将耳朵湊過來,就聽卿月小聲道:“一會兒齊王離開,你想辦法鬧點亂子吸引注意力。”
“好。”顔朗點點頭,朝齊王所在方向瞟了一眼。
齊王是急性子,在殿中呆了一刻鐘,見在場的人都很聽話,當即嘲諷一笑,昂着頭背着手施施然離開了。
不過是一群沒見識的後宅女子,翻不出什麼風浪,與其将時間浪費在此,不如去看看他的好父皇。
好幾日過去了,也不知道父皇想通了沒有?
若是已經想通,一道傳位聖旨就能解決問題;若是沒有想通,他就得好好盡孝,助力他父皇早日想通了。
齊王前腳剛離開,顔朗後腳就行動起來。
他輕輕拍了拍寶山叔結實的手臂,不動聲色地觀察殿中人的情況,“叔,給我打掩護。”
“嗯。”寶山叔颔首,當即站起來直接朝門口走去。
寶山叔身形健碩,往門口一站就很唬人,加上他的目的就是找茬,不到半刻鐘時間,門外就鬧了起來。
“不能走?憑什麼不讓我們走?”
“我們是皇後娘娘請來的。”
“哦?你們是齊王殿下的人,宮裡的事什麼時候輪到齊王做主了?”
“滾開!老子苗疆來的,陛下禮遇我們聖女,就是你們齊王殿下親自過來,也得對我們客客氣氣的。”
“哎哎哎,你們怎麼還打人啊?哎呀,齊王要造反了……”
寶山叔嗓門大,所說的話清晰地傳入殿中所有人的耳中,在她們心中蕩起陣陣漣漪,“造反”二字更是讓人心頭一震,很快殿中就響起一陣壓抑的哭聲。
大族的宗婦們見過各種大場面尚且能穩得住,哭的大多是未出閣的姑娘。
卿月淡淡看了其他人幾眼,不由自主抿緊了嘴唇。
外面打鬥聲起,明堂叔見時機差不多就起身出去幫忙,清枝和顔朗也緊随其後。
雙方打了約摸一刻鐘,動靜越鬧越大,宮殿附近的守衛全都聞聲趕來。
卿月緩緩閉上眼睛在心中計算着時間,待她聽到三聲哨響立馬睜開眼,運轉輕功眨眼間便到了門口,迎接她的是手持大刀的侍衛,二話不說朝她砍來。
她身法靈活,側身避開當頭那一刀,随即掌風揮出瞬間毒倒一大片。
“月兒!”
顔朗看見卿月出來朝她大喊一聲,卿月回他一個眼神,他立馬懂了,一腳踹飛面前的侍衛運轉輕功上了屋頂,往東邊跑,圍攻他的侍衛也随即追過去。
清枝下意識護在卿月身邊,二人也飛身而起,朝着另一個方向去。
侍衛們想要追,被明堂叔和寶山叔纏住一部分人,另一部分追着卿月她們跑,中途卿月和清枝分開,追趕的侍衛也不得不兵分兩路,齊王在宴客宮殿的布局就此土崩瓦解,徹底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