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月一行人身着苗疆服飾,一進門便引起其他客人的短暫關注,多是好奇的目光。
客棧掌櫃是個白白胖胖的男子,看上去約摸三十幾,笑得一臉和善。
“房間已準備好,不過近日外來客較多,房間隻剩兩個,你們委屈一晚吧!”
“沒事,您忙去吧!找個小後生領我們上樓,再多拿兩床涼席被褥就行。”
“行。”
掌櫃尴尬地看了看卿月,很不好意思。
“沒事,忙去吧!”
“好嘞,多謝聖……姑娘。”
掌櫃險些喊出“聖女”,生生止住,趕緊忙去了。
這個酒樓是苗疆自己的産業,明堂叔早就打招呼讓掌櫃預留四五個房間,沒想到這家夥掉錢眼裡了,有客登門問,他就收,到最後勉強留了兩個。
不過有地方住總比留宿野外強,卿月幾人都不是挑剔的人,兩間房就男女分住。
卿月與清枝是姑娘家,身量小,兩人睡一張床沒問題,但顔朗與兩位叔叔就擠不下了,隻能床上睡一人,其他兩人打地鋪湊活一晚上。
趕路實在太累,一行五人早早便歇下了。
夜裡起了風,一個黑影悄悄停在卿月房間屋頂上,片刻後離去。
人一走,卿月立馬睜開眼,視線在屋子裡一轉,漆黑一片,看不到什麼,耳朵也沒有接收到其他聲音,很快她重新閉上眼。
一夜無夢,翌日,五人都按照約定好的時辰在樓下吃早飯,飯還沒吃飽,就見掌櫃提了兩個大包袱匆匆進門直奔他們而來。
“娘的,好在趕上了。”掌櫃虛胖,提着兩個大包袱從住處走到客棧,氣喘籲籲,緩了好一會兒也沒緩過來,“喏,這是你們要的東西,我媳婦挑的,也不知道合不合你們的心意。”
“能穿就行,主要為了便利。”明堂叔小聲解釋:“南理城内看到咱們苗疆的服飾很正常,往北繼續走,去到别的地方,咱們苗疆的服飾就太紮眼了,容易被人惦記上,所以才需要準備兩身老百姓的常服,你回去記得替我們向弟妹道聲謝,辛苦她奔波了。”
“嗐,你說這話就太見外了,那是她應該做的。”掌櫃還想繼續說,見有别的客人下樓吃東西,殷勤的神情瞬間收斂,原本想說的話也改成了提醒,“你們吃完試試衣裳,若不合身還能及時改一改,不打擾各位客官了,你們吃好喝好,有什麼事就讓店小二去辦,我忙去了。”
“好嘞,有勞掌櫃了,您忙。”
明堂叔迅速瞥了隔壁桌一眼,不再說話。
掌櫃準備的衣裳都是按照幾人的尺寸購買的,他們試了一下都很合身,再次會面時,五人默契換了新衣裳,瞧着就是普通漢民。
“嗯,不錯不錯。”掌櫃由衷贊美,随即忍不住歎了一口氣,“廢話不多言,你們珍重。”
“好。”
明堂叔借着結賬的時機與掌櫃告别,二人神色自然,有說有笑的。
待馬車離開客棧,才有客人上前和掌櫃套近乎,打探掌櫃是不是和那些人認識。
掌櫃自然不會說實話,隻打哈哈道:“我和那個結賬的大高個認識,他每次來南理跑生意都住我這裡,人還不錯。”
“做什麼生意,沒準還有機會合作。”
“這我就不知道了,畢竟咱們客棧開門做生意,每個客人都是我的朋友,我總不能每一個都問人家幹什麼的,那不是得罪人嗎?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是啊是啊!”
打探消息的人讪讪走開,掌櫃則在無人注意時冷了神色。
後面的交鋒卿月幾人并不知曉,他們再次踏上行程,奔赴下一個目的地——平湘城。
“之前得到消息,毒蠱秘籍半冊曾在平湘城出現過,不知消息是真是假,長老們的意思是讓我們路過此地時待上幾日,探查一番,若能找回最好,若不行,能得新線索也不枉費忙活一場。”
卿月面色沉靜如水,好似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待幾日?”
“暫定三日左右,變數需看具體情況再定。”
“好。”
顔朗點點頭,他沒什麼意見,清枝都聽卿月的,至于寶山叔和明堂叔,他們本就領了命令,自然沒什麼意見。
這次去往平湘城走的都是官道,比昨日的山路平坦太多了,且一路上景色多變,來往的人也多,不再是單一的山和樹,整體感覺還不賴。
隻是南理縣與平湘城相距較遠,一天車程根本到不了,住宿需另做打算了。
“前面有個村子,你們想進村借宿還是在野外湊活一下?”
明堂叔詢問卿月三人,今日是寶山叔駕駛行李馬車。
“馬車睡不着我們五個人,出于安全考慮,還是進村吧!”卿月當機立斷選擇借宿。
“行,那我們進村問一問。”
這個時辰,天差不多黑透了,村子裡關門閉戶,幾乎沒人走動了。
兩輛馬車緩緩駛入村莊,隻引起一陣犬吠。他們自村頭人家開始問起,不是開口直接拒絕,就是連門都不來,不應聲,一直問到第五家才有好心人指了路。
“我們村比較窮,自家住都覺得擠,根本沒有屋子借給外人住,你們真想借宿就直接問村尾那戶,他們家或許有空屋子可以借住,就是,就是有點……”村民欲言又止,不知怎麼說好聽話,想想算了,管什麼閑事,去那邊自然就知道了,“反正其他家肯定沒地借,随便你們吧!”
說着,他砰一下将門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