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栩和方元初這種天生地養的神仙不同,他們這一族曆史悠久,不少老一輩都是仙神,領着天庭職位,拿現在的話來說,也算身居要職。
所以,一些尋常神仙不知道的事情,羽栩卻能有所耳聞。
名鈎吾,被派遣鎮守臨淵的,隻有千年前被派遣下界的那隻饕餮了。
羽栩收起玩鬧的神情:“身為你的老同學,勸你一句,如果是傳言中那個人的話,離他遠點。”
臨淵不是什麼好地方,那隻饕餮沾染了臨淵氣息,很難像正常人一樣。
方元初牽馬往回走,聽到羽栩的忠告,臉色如常:“多謝你的建議。”
羽栩聽老同學這平淡的語氣,就知道他沒有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不由輕歎一聲:“果然,你還是你。”
天庭國際大學裡面,羽栩就見識過方元初這副樣子,對自己認定的事,願意傾聽他人意見,但絕對不改。
兩人回程比來時快多了,坐在療養院大廳歇下喝茶的時候,其他客人們幾乎不見蹤影。
諾恩說是趁人多,大家相約一起出去轉悠去了,剩下一些不愛走動的,則各自回房休息,或三三兩兩互相串門去了。
“請帖發出去了嗎?”方元初問道。
“都送到各自房間裡面了。”諾恩和安希娅回道。
說起來這件事還是方元初臨時決定的,昨天的面具給了他靈感,決定在今夜舉辦一場假面晚會。
“你呢,今晚和我一起?”方元初主動向羽栩發出邀請。
“我能說不去麼?”羽栩微笑,他不想這麼早就開始工作。
“當然……”方元初眼睛笑成了彎月:“不行,你可是今天晚會中最重要的一環,你不去我找哪位月老牽紅線?”
“行吧,”羽栩唰的一聲展開折扇:“那你求我。”
方元初從善如流:“行行好,我們的月老大人。”
姻緣部的神仙幹得都是牽線搭橋的活,稱一句行走的月老不為過,方元初這個稱呼沒什麼問題。
羽栩一擡下巴:“準了。”
……
夜幕降臨,收到邀請函的各位客人們,都有些好奇療養院會準備什麼樣的場地作為宴會廳,況且邀請函中說得很清楚,晚會除了自備衣物,其他一應東西都由療養院準備,客人無需出資。
本着閑着也是閑着,去看看也沒什麼的态度,當晚,所有客人都在珀西這兒領了面具,赴約參加晚會。
月上梢頭,化好妝的客人們在療養院大廳集合,胸前或腕上各自戴好作為信物的花朵,由臉上戴着空白面具的療養院員工引路,往外走去。
數不清的流螢化作遺落在人間的繁星,鋪滿晚會嘉賓來時的路,瑩瑩亮色一閃一閃,彙聚成玉帶似的星河,指引嘉賓們到達晚會地點。
沒有哪一位嘉賓目光觸及到這樣的景色不會動容,所有嘉賓臉上帶着驚豔,恨不得能停下腳步細細欣賞這片流螢造就的星河。
塞恩和女巫珍一前一後地領路,見有些嘉賓忍不住駐足欣賞流螢,臉上都是自豪的神情——他們就知道,沒有誰不會被院長的這個小巧思所打動。
停下來欣賞的嘉賓們并沒有受到療養院員工的催促,正是大家流連駐足的動作,才讓療養院員工們驕傲。
客人們的态度不是恰好證明療養院的優秀嗎?
一部分急性子的客人選擇繼續向前,來到晚會舉辦的地點。
四周是柔軟的草地,依然有點點流螢散落在周圍,但更讓人吃驚、感歎、震撼的,是中央那棵巨大的樹木。
是一株迷穀樹,應女巫珍的要求,此前從招搖山上帶回來的,眼下花開正旺,每一朵花都散發出如月華流水般的柔和光輝,瑩瑩照亮四野。
柔軟的花瓣不時從樹上掉落下來,綿綿無絕,遠遠望去,像在下一場光雨。
有嘉賓離得近了,還能聞到樹上、地上花瓣傳來的淡淡清香。
還有什麼比這更像夢境的嗎?
“要是這個時候有相機就好了。”有客人喃喃出聲。
這樣神奇夢幻的一幕,如果能拍下來留存紀念,那該多好?
可惜因為參加晚會的關系,所有客人都在來之前遵守了主人的約定——輕裝上陣,不帶與晚會無關的東西。
對此,安希娅給客人們的解釋是:“因為是難得的晚會,如果大家的心思都在手機或者其他的東西上面,豈不是失了參與晚會的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