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相信我,”安希娅向客人保證:“今晚一定會讓客人不虛此行。”
目前來看,安希娅的保證做到了。
有些理智的客人,看到面前場景,已經自動腦補代入,現代什麼樣的科技可以實現這種效果。
另外一些感性客人還在不停驚歎着“好美”,圍繞發光的迷穀樹看個不停。
而還有些敏銳的客人,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不由看向迷穀樹下的人……
迷穀樹下,花雨清輝萦繞中,一位氣質溫和的人,臉戴空白面具坐在一方簡易的木桌前,另一位身姿颀長的人影斜靠在樹上,空白面具松松垮垮系在一側,露出小半張弧度優越的側臉。
方元初整理好木桌上的紅絲帶,擺好筆墨,擡眼,目光和敏銳的客人們對視。
“噓。”
方元初擡指隔着空白面具比在唇上,即使看不到那張臉,但看到這個動作的客人幾乎都能聯想到面具下,這位療養院院長臉上是挂着怎樣盈盈的笑意,請他們不要過早驚醒神明布下的一場美夢。
參與玩會兒的嘉賓們找到共同話題,三三兩兩隔着面具聊了起來。
安希娅和諾恩臉戴空白面具,在流螢聚集的附近擺上糕點和茶水果汁之類的,方便客人們随取随用。
當然,酒精類飲料療養院是不予提供的——這主要是為了大家的安全考慮。
“這樣就行了?”羽栩看着不遠處聊天的客人,質疑今夜的晚會是否會有客人擦出不一樣的火花。
“哦,等等……”羽栩擡起面具,看向擦肩而過的某兩位嘉賓:“嗯……有些苗頭。”
戴着兔子和狐狸面具的兩位嘉賓擦身而過,走向相反的方向,除了注視到這邊的月老,無人知曉他們之間的緣分已經開始。
“誰知道呢?”方元初微微一笑,提筆,在剛立起來的空白長幡上寫出一行飄逸的大字:許願處。
這和晚會的最後一個流程有關:所有客人們在晚會結束之前,都能來到迷穀樹下,找戴空白面具的工作人員領取一條紅絲帶,提筆寫下自己的心願,也許有一天就實現了呢?
經曆過流螢指路,迷榖樹下賞月,在無拘束的曠野上談天說地,小部分客人直接躺在草地上睡着之後,晚會迎來尾聲。
客人們慢悠悠來樹下擺着的唯一一張桌子面前,領取到屬于自己的紅絲帶,提着不大熟練的毛筆,寫下自己的心願或祝福。
有戴着綿羊面具的客人誇贊道:“這是我參加過最别開生面的一次晚會,謝謝你們療養院今晚舉辦的宴會。”
“雖然沒有表演節目,也沒有經典的交誼舞環節……”客人列舉了一大堆和她往常參加過的晚會有區别的地方,然後一口氣說道:“我其實想說,再沒有比這更适合我現在心情的晚會了,感謝您讓我體會到久違的内心甯靜。”
“客人感到舒心就好。”空白面具下,方元初溫和的聲音傳出來。
“當然,沒有比這更舒心的了。”客人強調道。
有戴着老虎面具的客人俏皮道:“感謝療養院今天的晚宴,讓我也體會了一把戴上面具才是摘下面具的感覺。”
寫完心願的紅色絲帶都到了羽栩手上,再一條條挂在迷榖樹上,有根矮些的枝丫格外受偏愛,紅絲帶幾乎将這跟枝丫纏滿了。
身為月老中的一員,羽栩今晚很滿意:“不錯,今晚這些有苗頭的紅線牽成之後,不出意外應該是天作之合。”
而幾年之後,有人因為工作拜訪一位異性同事家中,看到客廳中央擺放着一尊神像牌位,供奉有新鮮的瓜果,香火不絕,在一旁,有張熟悉的兔子面具。
來訪者試探地隐晦提及那段夢幻往事。
沒想到這位異性同事大喜過望,幾年過去,如果不是今天遇到那次同行的旅客,異性同事偶爾也會懷疑當初的經曆,是不是自己的一場夢。
因為療養院的緣分,兩人逐漸熟悉起來,互相确認對方是此生契合的靈魂伴侶,最終走到一起,幸福度過一生。
總之,這次來療養院的客人們在機緣巧合下,有不少成雙成對,從年少走到白頭。
不僅如此,或許是連鎖反應,和這批療養院客人們有關系的朋友、親戚、同事等等,得知他們的姻緣也許和曾經許過的一次願望有關,于是帶動了一波朝拜月老的熱潮。
巧合的是,拜過月老之後,大多都遇到了不錯的姻緣,這樣一來二去之下,月老廟的香火難得暴漲了一次。
姻緣部知曉這事,喜得樂開了花,直表揚羽栩幹得不錯,現在看誰還敢說他們姻緣部要黃了!
說回現在,療養院的客人們暫時無法得知未來的事情,他們隻知道一件事:來療養院散心真是來對啦!
晚會落下帷幕,為免鬧醒草地上睡着的客人,由珀西出馬使用了風之魔法,将人運回房間,保管輕柔得讓客人感知不到任何颠簸。
夜深了,療養院的故事還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