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許如輝的情緒穩定下來,狂躁和不安從眼底裡褪去,他恢複方才那股從容不迫溫文爾雅的姿态。
他自顧自的說:“瑜兒,我是的兄長。”
“不,你不是。”
許如歸緩過神,冷眼看着許如輝,右手悄然伸向後腰處。
許如輝怔住,又聽她繼續說。
許如歸偏過頭,不敢再看這張熟悉既陌生的臉,她冷聲道:“兄長他光明磊落正義凜然,對妖魔抱有深切的厭惡之情,斷不會與妖魔有所關聯,更何況使用妖術了。”
她正過頭,瞧準時機,緊握住手中的匕首,朝着許如輝的眼前刺去。
“原來......你對我有那麼高大上的評價。”許如輝低低笑着,擡起手順勢止住許如歸的暗殺。
笑聲變得肆意狂大,許如輝的語氣突然變轉,帶着磁性的聲音暗啞低沉,“我是說過做人要光明磊落,因此暗殺最為低俗,沒想到你記話還是隻記一半,像從前一樣。”
聞言,許如歸不停的打着寒顫,她擡眸,發現那幽黑的眸子也正在看着自己。
“瑜兒,我就是你的兄長。”許如輝平靜的看着他,唇角勾出淺笑,手輕輕的,擡起靠近,想要去摸她的臉。
欲做又止。
“别再說了!”許如歸拍開他的手,捂住耳朵尖叫着。
她不信她不信,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是她的兄長。
她的兄長才不屑于使用妖力。
可是......和這個男的待的越久,她就越覺得這人是兄長。
許如輝眸色漸沉,臉上盡顯疲憊,他問:“你為什麼就是不信呢?”
許如歸沉默,沒有說話,身後的手卻暗暗蘊着靈氣,想要再來一次暗殺。
與此同時,許瑜兒從昏迷中醒來,她發現許如歸偷偷摸摸的聚集靈力,她飛快趕來,在許如歸即将攻擊時,将那團靈力化開。
“去死吧!”許瑜兒身上的妖氣漸漸消散着,手已經變成狐爪,高高揚着,準備給許如歸緻命一擊。
可還未開始,她便覺得手腕一重。
是許如輝抓住她的手。
緊接着,疼痛如波濤洶湧般襲來。
甚至還未達到深切的疼痛,許瑜兒就已經被許如輝捏爆了。
沒錯,被捏爆了。
血肉四濺,空中血霧彌漫。
許如輝在許瑜兒意識消散前,淡淡的說了句。
“再動手,小心你的真身不保。”
許如歸自然也沒能幸免,渾身沾着妖血。
稀稀散散的血霧慢慢的彙成一片,落在兩人身上,在皮膚表面微微凝固着。
她有些被吓傻了,腦袋空空着的。
雖然這些年她執行過許多絞殺魔獸的任務,但從未殺過已經變成人形的。
而且......這手段有些太殘暴了。
許如歸鼻腔裡全是血的鐵鏽味,仿佛直沖天靈蓋,膩膩的,有些惡心。
胃裡翻山倒海着,一股酸味往上竄,她捂住嘴,想要嘔出什麼。
卻隻能嘔出微微發黃的透明酸水。
“别怕。”
許如輝後知後覺,發現自己把妹妹吓到了,他好似安慰的,把許如歸攬到懷裡,鼻尖嗅着她發間香,輕輕的捏住她的手。
許如歸雙眼無神的看着自己被捏的手,突然想到方才死去的許瑜兒,無端的想:
我也會像她那樣被殺死嗎?
她還不想死啊。
許瑜兒的死就像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一看到許瑜兒,就像看到從前的自己。
頭昏欲裂,許如歸再也撐不住,昏暈過去。
這幾天的打擊......實屬有些大啊。
許如歸做了個夢。
她夢到許多年前,在許宅經曆的時光。
她夢到父母健在,朋友相伴,獨獨不見兄長。
于是她就和小夥伴們一起去找,找呀找,就是找不到他,奇怪的是,身邊的朋友漸漸消失,最後隻剩下她一個人。
她也不知道自己來到了哪,心底裡止不住的害怕。
她環視一周,發現自己好像身處在種滿花的世界。
她聞到淡淡的花香,令她慌亂的心漸漸平靜。
她順着花路走,見到一個紅衣女仙。
她看清了女仙的容貌,于是停下腳步。
她問:“你是......?”
“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