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她被帶走了!我們快去救她!”
左蕪雙眼通紅,将手中的淩霄劍狠狠往桌上一甩,無論是肢體語言還是語氣,都甚是激動。
她剛到客棧,滿臉塵灰,衣擺也破破爛爛,來不及整理儀容,就這麼狼狽的出現在衆人面前。
被黑霧籠罩的左蕪做不出任何掙紮,就立刻失去意識,當她醒來時,發現自己身處江城外的一片荒地上。
她回到容衣閣,發現偌大的空地隻有被藤枝盾護住的喬潇,她很快反應過來許如歸被人帶走,于是她迅速安頓好昏迷的喬潇,趕忙來到客棧找沈行等人。
“小鬼?”邢孟蘭正漫不經心的搓着指甲,柳眉一挑,鳳眼中的瞳仁緩緩轉動,落在左蕪身上。
她看起來毫不意外。
左蕪怔了怔。
估計連她自己都沒有想到,下意識脫口而出的,居然會是許多年都不曾用過的愛稱。
有些難堪,又有些惱羞。
可現在不是左蕪該糾結的心緒。
她抿唇,馬上改口道:“許如歸被人帶走了。”
接着,将事情經過全部說出。
在聽左蕪提起黑霧時,尹睿淵趕忙拿出撥浪鼓法器讓左蕪拿着。
看着殘留的點點黑霧被撥浪鼓汲取,他又在空中畫出符咒,檢測其來源。
“是修魔使常用的邪術。”
尹睿淵此言一出,其餘幾人都不約而同陷入沉默。
突然,他露出豁然開朗的神情,兩手拍了一掌,恍然大悟道:“這樣的話,一切就說的通了啊!許公子是修魔使,在許宅創造結界,就可以魔獸藏入其中,這樣就難以被人察覺。”
說罷,他又去翻找自己的法器。
沈行坐在椅上,兩眉相凝,自從左蕪進入房後,他便一直看着旁邊的邢孟蘭,神情仿佛遊離天外,若有所思。
也不知他是否認真聽了。
邢孟蘭自然是注意到沈行的目光,她側卧在榻上,指尖繞着自己的青絲,嘴角勾起若有若無的笑。
似是在回應沈行。
“當務之急是将許如歸救出來,事不宜遲,我們即刻動身......”
左蕪還未說完,便被沈行打斷否定。
“不可。”沈行的目光又幽幽然移到左蕪身上。
“為什麼?”左蕪面色慘白,唇無血色,她就站在沈行面前,光滑細嫩的小手如今傷痕累累,她纖長的手拽住沈行的衣領,狠狠一拉,咬牙切齒的問道:“為什麼?”
左蕪本就性子急,又焦慮,再加上被擄走的又是許如歸......
她的火氣一下子就竄上來了。
沈行的視線又落在被拽住衣領的手上,他冷笑着,臉上閃過些許厭惡。
他大手一覆,再用力一捏,迫使左蕪吃痛放開。
尹睿淵在旁正找着法器,無暇顧及,邢孟蘭則還是側卧着,無所事事的,似是在看一場好戲。
“為什麼?”沈行臉若寒冰,清冷寒眸死死盯住左蕪。
“你知道許如歸現在在哪嗎?”
“你知道未被放出的魔獸有多少嗎?”
“你知道我們能赢的勝算有多少嗎?”
“如果我們赢不了許公子。”沈行說着,頓了頓,像是想起什麼,冷笑道:“去了就是白白送死。”
左蕪被這一串話堵得不知所措,臉上青白交接,自知無理,可她卻還是蘊着怒氣,質問沈行。
“難道我們就要在這束手無策嗎?”
“不是。”沈行站起來,眼睛下瞟,居高臨下的看着左蕪。
“左蕪,我們這不是過家家,凡事都要有所計劃。”
“再說了,許如歸被帶走又如何?”
一直沉默的邢孟蘭突然出聲,她從榻上支起來,腰肢軟得柔若無骨,白淨的小腳踏在冰涼的木闆上,每走一步都搖曳生姿。
她來到左蕪面前,一手輕搭在左蕪肩上,臉貼過去,緩緩擡眸,說:“許公子是許如歸的親兄長,怎會害她?”
左蕪對上邢孟蘭的眼睛,腦中一閃而過邢孟蘭和許如歸親昵的片段,眼神不自然的移開。
她側身躲開雙手不覺緊握成拳,深呼吸一口,揚起諷笑道:“可我們現在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吧?”
“自然。”尹睿淵突然出聲,終于找到那個法器,他高高舉起那張紙鸢,“铛铛,快瞧這個。”
沈行皺眉,用手去扯那攪成一坨的靈線,問:“這是何物?”
“哦這個啊,可以用來尋找魔氣的,我想應該能找出被隐藏的結界。”尹睿淵将紙鸢又抱到懷中,擺弄着那理不清的靈線。
“我覺得許公子不會帶許如歸去異界的。”邢孟蘭擡起臉,看着空中懸挂的明燈,若有所思道。
她眼神微微迷離着,思緒像是飄向遠方。
邢孟蘭像是說與自己聽,聲音小聲又含糊道:“許久未見愛人的他,隻會想着故地重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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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我要去救瑜兒!”林聽意正跪着,俯首懇求林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