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如歸迅疾躲開,手中的劍未出鞘,被她拿在手中防禦。
她一邊阻擋穆師弟氣勢洶洶的攻擊,一邊觀察他的穿着,分析他的地位,想着這人如今的地位是否得罪的起。
穆師弟見許如歸不還手,于是攻擊的越發快。
眼看着穆師弟的劍狠厲的刺來,回回往着身體要害刺,許如歸便不再去平衡利弊,她拔出劍,從被動化為主動,一舉将穆師弟擊倒在地。
“大膽!”穆師弟癱倒在地,嘴角淌着血沫,他惡狠狠的盯着許如歸,雙眼幽幽,好似一頭惡狼,他大聲道:“竟敢傷禁書閣弟子,你有幾條命敢犯赤衡門規?!”
看着許如歸毫無懼色,穆師弟又接着補充道:“你是誰?赤衡宗弟子?若非論劍比試,傷害同門是要受重罰的!”
許如歸面不改色,緩緩将劍收入劍鞘中,斂眸,淺翻個白眼,向穆師弟作揖,說:“我是林聽意之徒,許如歸。”
“按理來說,是你有意傷害我師傅,為了保護她,我才不得已阻攔你,隻是刀劍無眼,還請穆師叔見諒。”
禁書閣弟子無故不得外出,所以長年累月待在禁書閣的穆師弟,他自然不知林聽意收徒之事。
因此聽到許如歸這麼回答,穆師弟腦中好一陣緩。
“瑜兒......”
林聽意也沒想到許如歸會動手,腦中一片空白,直到許如歸走到她面前,她才回過神。
看着許如歸冷漠淡泊的神情,她發現自己看不懂,也看不透。
不是有意疏離我麼?
怎麼又要動手保護我?
“師傅,你沒事吧?”
“沒事。”林聽意擡頭看着許如歸,聽到她喚自己師傅有片刻失神,視線移動着,看到她額上脖頸上的汗珠,她拿出帕子,踮着腳給她擦汗,“謝謝你。”
許如歸被她這親密的動作驚到,她想要拿過帕子自己擦,卻不小心觸碰到林聽意的手。
夏日裡,她的手是如此冰涼。
這雙手細皮嫩肉着的,摸起來好似無比光滑的上等琉璃。
“不用。”許如歸拿着帕子,自己擦着汗。
她想向林聽意笑笑,可面對這張臉,想起先前事,無論如何都笑不出來。
“我們走吧。”林聽意說。
林聽意本想來問當上管理弟子的要求,誰曾想被穆師弟瞄到,她原以為可以憑借同門情分,從他口中問出這些事,誰知......
她看一眼緩緩爬起來的穆師弟,吸一口氣,又從鼻間歎出。
想來是不能從這張嘴裡問出實情了。
發生鬥打,林聽意隻想趕緊離開。
“走?你想走哪去?”穆師弟擦去唇角邊的血,拿出玄武令牌,“私闖禁書閣,論罪應當受罰!”
他想利用管理弟子特權,好讓她們理所應當的受罰。
許如歸心中一緊,趁其不備将他手中的令牌打落。
“你!”穆師弟現下并無力氣再奪走令牌,隻能咬牙切齒着。
“穆師叔,這裡好像還不是禁書閣吧?”許如歸冷笑,将令牌握在手裡,“這裡離禁書閣還有三裡,怎麼就私闖了?”
“你!”
穆師弟被拆穿謊言,也不羞惱,而是愈發的生氣。
“請穆師叔放心,此事我定會禀告我的掌門師祖,請她做出定論,一定不會讓你蒙受冤屈。”
說罷,許如歸就帶着林聽意離開。
在回到滄雲峰的路上,兩人依舊無話可說。
林聽意一路上都心神不定,她跟在許如歸的身後,看着她挺拔的背影,心中空落落的,好像缺了個口。
她跟着許如歸來到了化墨院。
庭院邊種植着郁郁蔥蔥的高樹,生機勃勃的,随風一搖一晃,好不生動。
許如歸去後院中拿東西,林聽意就在前院裡漫無目的逛着,發現一群螞蟻在西邊的牆角聚集着。
螞蟻密密麻麻的布在大小不一的棕色方塊上,隐隐約約間還彌漫着一絲臭味,若不仔細聞,還聞不到這股氣味。
林聽意認出這方塊了。
是她前幾日做的桃花酥。
盡管夏日高溫,食物已經大面積腐爛,可她還是能從中看出,是她親手所做的桃花酥。
為什麼......
就因為甜?所以全部丢了麼?
林聽意突然覺得這股臭味變大了,一點點沖擊着她的鼻腔,她飛快捂住口鼻,皺着眉,再加上看着如此多的蟻群啃食着腐爛的桃花酥,味覺和視覺的觸動達到頂峰,她忍不住想吐。
為什麼,既然不喜歡,為什麼不還給我呢?
就那麼讨厭麼?一定要把我精心制作的東西丢了嗎?
熱浪騰騰,連帶着輕風也是溫熱的,在花木扶疏間晃蕩着。
當許如歸來到前院時,早已不見林聽意蹤影。
後來再見到她時,許如歸覺得林聽意哪裡有些不一樣了。
是哪裡不一樣了呢......?
面容?聲音?裝扮?
哦對了。
林聽意沒有再戴作為信物的銀蝶桃花流蘇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