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聽意早就發現許如歸有些不對勁了。

自從許如歸搬到化墨院之後，她就覺得許如歸有些不對勁了。

她發現許如歸有意避着她疏離她，話也少了，還總是愛答不理的，她想是不是自己做錯什麼了，才導緻許如歸這般對她。

可她又不敢直接去問，隻能在一些小事上盡力讨好許如歸。

“好徒兒，快來嘗嘗。”

這日，她端來一盤桃花酥，是她親手做的，趁着還新鮮，便急匆匆的帶來想讓許如歸嘗嘗。

“多謝。”

許如歸剛練完劍，額上還滲着粒粒汗珠，臉上也染着紅暈。

夏至十分，天氣燥熱難耐，許如歸拿出帕子擦汗，不一會兒，整片帕子就濕濡一片。

可林聽意卻覺得許如歸冷冷的。

對她冷冷的。

是從許如歸短短兩字裡聽出的，是從許如歸下意識的蹙眉裡看出的，是從許如歸凜冽的眼神裡感覺到的。

她有些恍惚，感覺眼前這人很是陌生。

許如歸全程沒看那盤桃花酥，放下帕子，坐着，給自己倒水喝，然後便靜靜的注視着遠方，手指在木桌上慢慢敲打。

好似在等着林聽意走。

至少林聽意是這麼覺得的。

許如歸不說話，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于是林聽意莫名拘謹起來。

不多時，林聽意小心翼翼的問：“是......不喜歡嗎？”

“不是。”許如歸頓一下，看着滿含希冀的林聽意，又補充道：“有些累，先休息一下。”

“好。”

林聽意就這麼等着，祈盼着她能嘗嘗。

手指敲打木桌的速度越來越快，末了，許如歸歎氣，終于淺嘗一口。

“如何？”

“甜得發膩。”

許如歸隻嘗了一小口，剩下未吃完的輕輕擱在盤子邊上。

聽着許如歸毫無感情的語氣，看着盤上掉落細細的酥皮渣，林聽意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她突然就懂了，知道許如歸好像根本不想見自己。

她覺得和許如歸的距離愈發遙遠了。

也是從這時開始，她猛地發覺，這些天來，許如歸極少稱她為師，更多時則是用“你”來代替。

“瑜兒......你怎麼不叫我師傅了？”

許如歸擡頭，林聽意發現她瞳眸澄澈的很，仿佛能看清自己的身影。

“師傅。”許如歸喚一聲，如同妥協，如同無奈。

看着許如歸百般無奈的神情，林聽意的身子一抖，扶住木桌，好像有團氣壓在胸口久久不散。

她迅速逃離這裡，逃離這個令她壓抑的地方。

回到溫蘭院，林聽意大口呼吸着，想要通過外界吸進的氣體來沖破那團氣。

無果，她便反複多次的呼吸，直到面部發麻，手腳發麻，她僵在原地，無法動彈。

突然一掌打來，狠狠打到林聽意背上，林聽意才覺得那團氣散開了，可身上還是發麻着。

“真是的，你到底這麼了？”

原來是蔓蔓，她來到林聽意面前，其實她也發覺林聽意和許如歸之間的奇妙詭異的氛圍。

想來林聽意這麼難受的模樣，定是與許如歸有關吧？

原以為許如歸會是她的救贖，不曾想卻是她新的劫難。

林聽意不說話，待到身體能動之後，便失魂落魄的回到房中。

至此，她真的确定許如歸有意疏遠自己了。

而她，卻不知道怎麼去做。

她不想要失去。

幾日後，林聽意下峰來到禁書閣。

許如歸也跟着，兩人一路上默不作聲。

“這不是林師姐麼？”禁書閣弟子冷笑道，語氣裡不乏譏諷，“許久未見，今日怎想到來這了？”

許如歸微眯着眼，仔細打量眼前人，覺得這幅面孔有幾分熟悉，似曾相識。

林聽意颔首，想要鼓起勇氣，卻還是有些怯懦，她小聲說：“穆師弟，别來無恙，這次前來是想......”

不等林聽意說完，穆師弟就打斷她。

“林師姐還請回吧，這裡乃是禁書閣，不容閑雜人等。”

直到這時，許如歸才認出眼前的男子。

在桃林夢境見過，是帶頭欺負林聽意的那個少年。

林聽意欲要上前辯解，而穆師弟似乎早有準備，五指彎曲捏成虎爪狀，蘊着氣波朝林聽意打去。

林聽意見狀立即翻手變出透明護盾，奈何資質不佳，護盾馬上就要堅持不住了。

此時，許如歸終于忍不住出手，她撿起路邊的石子，彈指間砸中穆師弟。

“什麼人？竟敢對禁書閣弟子動手？！”

穆師弟見被個面生的女子打斷動作，心中燃起怒意，他拔出劍就向許如歸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