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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時雨聽完後,整個人如同遭受雷劈般,滿臉的不可思議,她聲音顫抖着問:“......所以說,小意是秦憶師姐的孩子?”
林聽意雖然與吳時雨交好,卻從未将自己的身世講與她聽,再加上仙界幾位元老有意要瞞,林瀾自然也不曾同吳時雨說過這些事。
“沒錯。”林瀾擡眸去看林聽意,又說:“我們唯恐神血異變,因此下了重重禁制,不曾想她竟會突破......當真隻是受到驚吓?”
“對。”
吳時雨回想起在拂青山幽谷中的事。
她們花費好些時間才找到蜻蜓草,吳時雨本想按照顔慕所說,用靈力傾入蜻蜓草的殘根,準備孕育出其葉。
可這蜻蜓草好像排斥外來靈力,幾乎将吳時雨的所有靈力反彈回去,這時在旁觀看的林聽意自告奮勇,想要嘗試一番。
不曾想林聽意竟成功了,但隻生半片葉子,于是她努努力,緊接着攢起更多靈力去生蜻蜓草,可她一旦使用大量靈力無法自我控制,于是靈力全部灌入蜻蜓草,導緻幽谷中的蜻蜓草接二連三的開爆。
蜻蜓草自身就含有如同血腥般的味道,還容易引起魔獸暴怒。
在她們欲要離開之際,拂青山所有魔獸因蜻蜓草的味道而來,将幽谷的出入口堵死。
幽谷中的蜻蜓草全仰仗林聽意的靈力而長,自然血腥味中還沾有林聽意體味,所以許多魔獸都不約而同撲向她。
吳時雨想要去幫忙,提劍就去厮殺魔獸,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魔獸太多,根本解決不了。
林聽意靠着這些年來的修煉,勉勉強強能對付少許魔獸,可一群魔獸湧來,她心中定然是害怕的。
于是在恐懼與惜命的加持下,林聽意開始借用天地靈力,無意間借用太多,導緻突破禁制,本就缺乏神力的軀體開始肆意吸收任何力量,包括那些魔獸身上的魔力......
幾乎是一瞬之間,拂青山上所有的魔獸全部慘死,化作湮滅。
林聽意失控的去吸收力量,自然影響到吳時雨和遠處的顔慕。
吳時雨立馬反應過來,迅速運用仙術制止住林聽意。
那時的她單純的以為,林聽意隻是因為消耗大量靈力而遭到反噬,所以才安心将林聽意交予蔓蔓,然後再去處理宋寒芒的事。
直到她回到溫蘭院,看到瀕臨絕境的蔓蔓才仔細去查林聽意身上的經脈。
這才發現林聽意居然是純粹的神脈。
“小意吸收了魔獸的魔力,她身上的神血不會......異變吧?”吳時雨突然想起這件事,趕緊将其告訴林瀾。
林瀾聞言也神色緊張,兩條柳眉幾乎是瞬間就湊到一起,薄唇緊繃着,抿成一條直線,她開口道:“聽說古時也有上神吸收魔力,并且将其化作神力,此事尚在考證,還不知真假......”
林瀾雙眼緊緊盯着林聽意,慢言說:“但願神血不會異變吧。”
“如果小意身上真的流着神魔血......”
不待吳時雨說完,林瀾快聲道。
“若真的是神魔血,即刻絞殺。”
*
左蕪在論劍台處找到了許如歸。
許如歸正着一襲單薄中衣,坐在隐蔽的樹邊,巨大的樹蔭籠罩住許如歸,她将自己環抱住,将整個臉都埋在臂彎裡。
遠遠望去,很難看到她。
可左蕪偏偏一眼就看到了。
她提着厚款外衣,一路小跑過去,貼心的為許如歸蓋上,為她帶來溫暖。
在左蕪觸碰到許如歸的瞬間,許如歸警惕的擡頭,發現來者是左蕪,又立刻放下戒備。
“小鬼,我們回去吧。”左蕪握住許如歸的手,輕輕為她哈氣,說:“總有辦法救黃歧的,别害怕。”
風吹動樹影搖晃,光影也在兩位少女的身上輕緩搖動。
明明是中秋,卻讓許如歸覺得無比寒冷,如同在雪夜長跪的夜晚那般冷。
好在雪夜那晚有林聽意在,立夏這晚有左蕪在。
她起初是把黃歧當做一個可以利用、巴結和讨好的人,她知道像黃歧這種長時間缺少朋友的人有多麼渴望友情,所以她想成為這麼一種存在,以朋友的身份紮根黃歧的内心世界。
這樣,在某天裡,她就可以利用黃歧,可以讓她心甘情願的為自己做事。
若按照她的性子,她本可以冷漠的,可以毫不在意的。
她就是這樣的人,自私自利,沒有什麼比利益更重要。
她就像壁虎一樣及時斷尾,保證自己不被牽連。
可是,現在好像不一樣了。
她藏在人性深處的善良未泯。
一個人為了幫助自己查到真相,并為此付出生命代價。
她怎麼可能不管不顧?
許如歸輕輕抽泣着,無助、自責、後悔等負面情緒将她圍繞着,她深陷其中,根本逃離不。
這一切好像都是自己的錯。
如果她不受傷黃歧是不是就不會出事?
如果她能在守魂燈及時發現黃歧的不對勁,是不是就能幫助到她?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