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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意!”
一縷青煙飄到溫蘭院中,散化成白衣女子,她飛快推開房門,匆匆往裡沖。
林瀾剛從五宗會議中脫身,剛踏入滄雲峰就察覺不對,立馬趕到溫蘭院。
隻見林聽意盤腿入定,懸于空中,周身靈氣淩亂萦繞,她面色蒼白,眉頭緊鎖,薄唇繃成一條直線,額上沁出細薄冷汗。
“掌門,小意她、她好像走火入魔了。”蔓蔓神色慌張,語調紊亂,看到林瀾宛如看到救星般,趕緊跑到她身邊。
林瀾面色沉重,幾句話将蔓蔓打發出門,飛身至林聽意身後,食中二指并攏,點上幾處穴脈,替她一一疏通。
她一看就知道林聽意是引氣過多,導緻靈氣在體内四處亂竄,又因處理吸收的方式太過粗暴,使得岔氣。
林聽意本身就有幾處經脈滞堵,難以疏通,隻是堵塞的盡是重要的仙脈,若有不慎,可能連帶着所有仙脈盡毀,這也是林瀾這麼多年來未能助她打通經脈的原因。
眼下,林聽意已經引岔氣,若不及時疏通引導,恐怕是兇多吉少。
危在旦夕,林瀾不得不出手。
林瀾花費些許時間将經脈打通,然後将走岔的靈氣引入正确的去處。
又費大半天的功夫,才将林聽意安頓好。
林瀾坐在床邊,緩緩歎氣,望着陷入昏迷的林聽意出神,思緒漸遠。
末了,她又是輕歎,起身離開。
“掌門!”
蔓蔓一直守在門邊,見林瀾出來,便趕緊叫住。
“小意她......”
“無礙。”林瀾神色略有疲憊,伸手,掌心朝上,陡然變出一包藥材,說:“這是新配的藥方,記得叮囑她每日喝下。”
“過幾日我再來。”
蔓蔓接過藥包,林瀾擡腳就徑直離開。
“掌門!”她又一次叫住林瀾。
林瀾轉身,眉宇間的疲倦感更甚,她啞聲問:“何事?”
蔓蔓話剛到嘴邊,不自主的停下,她看着仙氣缭繞的林瀾,猶豫不決。
“有事就說。”林瀾站在原地,閉眼揉捏眉心,靜等蔓蔓說話。
停頓半晌,蔓蔓黛眉一擰,直直跪下去,低着頭,腰闆挺直,大聲道:“兩月前,春斷香又重傷林聽意,傷及五髒六腑,險些肝脾破裂。”
“還望掌門替小意做主。”
風乍起,吹起蟲鳴陣陣。
蔓蔓久久未聽林瀾回答,正擡頭,恰巧對上林瀾的眼睛。
林瀾的臉清秀溫婉,臉上嵌着的琥珀色棕瞳,因疲憊毫無神采,光澤暗淡。
也不知她是否聽見蔓蔓說的話。
蔓蔓欲開口複述,便看林瀾神情茫然呆滞着,施施然丢下一句“知道了”後就離開。
蔓蔓彎下腰杆,幹脆将腿挪開,直接坐于地上,仰頭望繁星燦燦。
她剛與林聽意相處的時候,林瀾還是常常相伴于林聽意身邊的。
林聽意自小由林瀾帶大,林瀾自然對她疼愛有加,可随着年齡增長,除了定時教習仙術,林瀾的陪伴也逐漸減少。
後來林瀾實在抽不出空,就直接把林聽意送到主峰修習,再加上林聽意有意不勞煩林瀾,漸漸的,師徒二人的關系便不似往日般親密。
短短幾年,這些變化隻叫人唏噓。
良久,蔓蔓估摸着現已過醜時,起身為林聽意煎煮熬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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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許如歸口渴,醒過一次,喝完水後,又繼續翻身入睡,沉沉陷入夢境。
她鮮少做夢,最近幾次都是與林聽意有關。
當許如歸發現自己身處灰色虛無世界裡,意識在清醒與模糊的邊際飄忽不定,她不禁暗想。
又要夢見林聽意了嗎?
一想到她,就有種莫名的歡喜湧上心頭。
好想揉捏她的臉。
眼前雲霧缭繞,朦朦胧胧,許如歸骨節分明的細指一一撥開迷霧,盡管如此她仍看不清事物,隻得慢慢摸索着,一點點向前走着。
一團人形黑影緩緩靠近許如歸。
許如歸心懷希冀,飛快向黑團跑去。
越靠近黑影,身邊的雲霧越少,能看到的東西越清晰。
等到她看到那個人時,整個人都吃驚無措。
“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