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耕懷吃藥後好許多,口中勉強說幾個字。
“沒、沒事。”
江羁撓撓腦袋,面上滿是讪笑,有幾分不好意思的說:“我不知你那麼弱的呀......”
與江羁比武的人無非是想和他争個高下,他們的武功劍術自然不差,江羁誤以為田耕懷也是這類人,當然運用十足十的功力,未曾想田耕懷那麼菜,沒接幾招就滾下台。
“......弱?”
田耕懷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身子猛地從左蕪懷裡起來,聲調也陡然拔高。
他仿佛下一刻就要吐血身亡,仔細回想又認為江羁說得對,他本來就在這方面弱得要死。
“我隻是想向你請教,并不是比武啊!”
“江兄,是你自己會錯意了好嗎?!”
江羁扭捏作态,雙手食指迅速相繞着,他繼續讪笑,聲音漸小,道:“原來請教的意思并不是比試啊......那些人每次要和我比試都說請教......不好意思啊......”
旁人見比試就此結束,也沒有要繼續比下去的意思,走的走散的散,最後論劍台隻有他們四個人。
“兄台,那你的請教又是何意思?”江羁問。
許如歸想起來找江羁時,田耕懷說的話。
江羁和她差不多高,她沉默良久,終于出聲,湊在江羁耳邊,輕聲細語的說起事情原由。
“原來是這樣。”江羁恍然大悟,心境明了,連帶着黑眸都燦燦發亮。
江羁這反應,田耕懷大抵知道許如歸說了什麼,他聲音慌亂着,問:“許神童,什麼事需要偷偷摸摸的說嗎?”
“當然是田某人想要虛心求道的事啊。”許如歸蹲下身,滿臉認真的回答田耕懷。
“再說,這不是顧及到你的羞恥心嘛......”
許如歸歪歪頭,會心一笑,像狡黠的狐狸,眉眼彎彎,神情動人。
“......那你可真是在意我的羞恥心。”田耕懷幽幽盯着許如歸,咬牙切齒的說。
左蕪順手敲田耕懷的腦袋,聲線清脆爽朗的教育着他,“有人在意你就不錯了,少要求有的沒的。”
她轉移話題,擡頭問江羁:“那你能教他武術嗎?如果你仙法這方面不行,他也可以教你,沒準你倆正好互補呢。”
江羁又撓撓頭,脫口而出:“啊......武術這東西也要練嗎?”
在場另外三人皆沉默。
江羁察覺氣氛不對,發現自己說錯話,接着又補上一句。
“練習武術啊......最主要的就是力氣大,要有勇氣。”
“然後呢?”田耕懷問。
“然後就仙導教導的招式都要牢記。”
“還有呢?”田耕懷問。
“......沒了。”
“沒了?”田耕懷掙紮着從左蕪懷裡出來,來到江羁跟前,脖子前傾,黑色的瞳仁稍稍往下看,“這就沒了?”
見田耕懷這架勢,江羁不禁縮頭聳肩,眼珠飛快的在眶中亂轉,盡量不直視田耕懷,他眼珠往右翻,看起來有點像在翻白眼,實則是回想往日裡比武的細節和學來的武術招式。
江羁依然不看田耕懷,點點頭,堅定的說:“沒了。”
許如歸站起身,和左蕪站一起,她們的眼睛先是看向對方,然後又轉移到田江兩人身上,最後又不約而同的對視。
許如歸默默擡起手至胸前,伸出大拇指。
左蕪面容勉強微笑着,嘴角微微抽搐。
“那你是怎麼打過他們的?”
“就......直接打啊?”田耕懷問。
“對啊,隻要力氣夠大就好。”
“那招數呢?預判呢?”田耕懷的語氣漸漸顫抖,感覺快要心肌梗塞。
“就普通的招數啊,仙導教過的......預判?我從來沒試過,不過是見他們哪裡有漏洞就打哪呗。”
田耕懷感覺眼前一黑,連連倒退,修長白玉的手按在胸心,大口呼吸着。
原以為是武術高超,沒想到的隻是個莽夫。
怪不得有人說他招數鬼怪,原來他莽上沒人看出來。
真是服了。
田耕懷求學的美好願望瞬間破滅,有些失魂落魄,他站直身,接二連三的歎氣。
江羁總感覺自己說得沒錯,卻不明白田耕懷的心情,他小心翼翼,試探着問:“呃......其實在比試武術這方面,我還有别的做法......要不你跟着我一起修習武術?說不定能領悟到一些要領。”
“好!”
田耕懷也無所謂一些做法,死馬當活馬醫,怎麼學不是學?
“不過,我馬上要去望規閣領罰,你若不嫌,就随我一同來吧。”
田耕懷連連答應,同許如歸左蕪兩人告别,就與江羁共同往望規閣的方向走去。
“江羁也真是厲害......”左蕪看着兩人漸行漸遠的背影,幽幽道。
許如歸摸着下巴思考,回答說:“與田耕懷絕配。”
聽說江羁在法術着方面不熟練呢。
正好與田耕懷互補。
許如歸說完,兩個人都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