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如歸和左蕪用過午膳後,準備回丙殿休息。
正巧碰到遇到出門的田耕懷。
“左千金!許神童!”田耕懷剛看到她倆,直直一撲,恨不得整個人像狗皮膏藥的黏着她倆。
他欲哭無淚,像是遇到驚天大事。
“怎麼了?”
許如歸往旁一閃,田耕懷連她衣角都沒碰到,隻能挨着左蕪。
“陪着我去找江羁吧......”田耕懷拉扯着左蕪的袖口,大男子漢苦苦哀求着,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許如歸不禁想起,山下那些為讨口吃的野貓。
左蕪峨眉輕挑,環手抱胸,語氣中有些疑問:“就這?”
“你門規抄完了?”許如歸見田耕懷這幅樣子,眉尖止不住的下壓,滿臉嫌棄。
她本不想和田耕懷扯上什麼關系,但田耕懷與左蕪交好,而且醫術高超,身上總是攜帶着一些珍貴丹藥,說不定在某些時候可以派上用場。
還有一個重點,就是田耕懷特别有錢。
揮金如土。
跟着他相處也不會有什麼壞處,相處起來也比較輕松。
除開經常嘴欠犯賤,其他都還好。
田耕懷“嘿嘿”一笑,右手前三指相互摩挲着,說:“方才碰到黃歧,她說要去采靈草換錢,正好我手上一些銀子花不出去,就全送給她了,她說什麼都要幫我一個忙......”
從來沒聽過有人能把“花錢破災”說得那麼清新脫俗。
真是個鬼才。
“你瘋啦?”左蕪擡擡胳膊,不讓田耕懷拉着自己的衣袖,一雙杏眼睜着圓溜溜的,好些吃驚的說:“春言春語她們會查字迹的,萬一被發現了......”
左蕪還未說完,田耕懷匆匆打斷她,手在空中随意揮揮,看起來有些賊眉鼠眼,拍拍胸脯,像是打包票說:“黃歧她可會模仿字迹,不怕不怕。”
“再說了,就算被春斷香發現,頂多就是翻倍罰抄。”
“好了好了,陪我去找江羁吧。”
左蕪反正也無事可幹,詢問許如歸要不要一同前往。
許如歸欣然同意,可她有些不解,一臉狐疑,又問田耕懷:“不就是求人家指導你武術麼,有必要讓我們陪着嗎?”
“哎呀你不懂,這麼羞恥的事當然要有人跟我一起壯膽。”
三人往丁殿方向走,許如歸思索一路,依然不解。
這個事怎麼就算是羞恥了?
*
去丁殿的路上路過論劍台,一群人烏泱泱的圍着。
三人遠遠望去,就看到江羁正在和别人比武。
當他們趕到論劍台邊時,以江羁穩赢結束這場比武。
江羁從論劍台上跳下去,許多人誇他功夫了得,許是方才運動比武,又或許是因着他人誇贊,他紅着臉,面上是謙虛一笑,嘴裡連連道謝着。
突然,一個身着寶藍色的男子擠到他面前,碎發浸汗後緊貼在額前,滿臉欣喜,雙眸清澈閃亮。
江羁看着這雙眼睛,好像能從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江兄,向你請教一些武術可以嗎?”
田耕懷右手按在别在腰間的劍柄上,滿眼包含對武術的渴望,他有些激動,心口處傳來“砰砰”聲,仿佛要呼之欲出。
江羁從未與他人直視那麼久,眼瞳輕輕轉動,唇角微微揚起,比武後的音色有些沙啞發虛。
“當然可以。”
田耕懷不是第一次求人辦事,卻是他第一次那麼快被答應,嘴角抑制不住的笑,刹那間感覺全身的熱血湧到腦中,他低頭看手,雙手因喜悅而顫顫發抖。
直到手前被遞上一把木劍,腦中的熱血散去,田耕懷擡頭,發現自己已然站在論劍台上,而他對面站着的人就是江羁,他撓撓頭,有些不明就裡。
“開始吧,我準備好了。”
江羁見田耕懷遲遲不接劍,就直接把木劍塞到他手裡,遠遠退幾步,向田耕懷作揖,然後絲毫不拖泥帶水的發起進攻。
想來是把田耕懷的“請教”誤會成“比試”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啊!!”田耕懷差點被吓得沒了魂魄,失聲尖叫着。
他來不及做過多解釋,面對突如其來的攻擊,田耕懷隻能硬着頭皮,趕緊拿起劍,一一接過江羁的招數。
毫不意外的,田耕懷敗落。
不過他是直接被打下台的。
衆人往後一退,給田耕懷騰出地方,他光榮的倒在石地上。
許如歸和左蕪在台下看戲,看着田耕懷被打下台,兩人不由得笑出聲。
可許如歸莫名想起那晚同樣被打飛的林聽意。
也不知她那日的傷是否痊愈了。
上次匆匆一别,許如歸還未來得及與她多語。
也不知林聽意是否還記得自己。
左蕪率先去扶着田耕懷,田耕懷下半身還躺在地上,感覺眼前直冒金星,差點昏過去。
“啊呀。”江羁也沒想到自己會打飛田耕懷,慌亂的從台上跳下去關心,“你沒事吧?”
田耕懷的視線已經無法聚焦了,他神色迷離的看着江羁和左蕪,一隻手向囊中摸去。
左蕪了解他,趕緊從囊中摳出幾顆丹藥,也不管是治啥的,就統統往他嘴裡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