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英國的天氣是塞德裡克展不開的眉頭。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最近興緻缺缺,就連在那一群赫奇帕奇中間都會時常走神。每當有人提起第二場比賽或者塞爾溫的時候,他都會露出一個溫柔但不可忤逆的笑容,有力地表示他并不想提起這個話題。
而那些關于他們的流言蜚語,也被他以級長身份壓了下去。他并不喜歡特權,偶爾用一次也是為了路德維希。上一次是因為他們說她是德拉科的未婚妻。
有時候他不受控制的會把視線投到她身上。當一群衣袂翻飛的斯萊特林像烏鴉一樣掠過走廊的時候,他的餘光總是會不受控制地鎖定裡面那個高挑的金發女孩。她總是一臉遊離的困頓着,自然地處在許多人的視線中央。
“嘿,塞德,你在聽嗎?”喬伊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這才回過神,慌張地眨眼,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容:“抱歉,我有些走神了,你們剛剛在說什麼?”
“啊,”路德維希一臉剛睡醒的模樣,吃驚地轉頭看向左邊的西奧多,小聲問他,“他們剛剛是提到了格蘭傑小姐嗎?”
“他們談了一路了。”西奧多扯了扯嘴角,對她的走神表示理解。
在他們的前面,是正在誇張地嘲諷着赫敏和哈利的德拉科還有潘西、布雷斯。德拉科張揚地就像發現了魔法史上最偉大的成就一樣,整個人都眉飛色舞的。潘西則是一如既往地附和着他,紮比尼一隻手插着兜,諷刺的話一句也沒少說。
而在他們的後面,則是一群斯萊特林的學生,似乎拿他們當成領袖一樣跟着去下一節課的教室。
“我還以為他們在說曼巴勒草,”她沒停下腳步,這次真的仔細在聽德拉科他們在說什麼了,實際上他們的讨論聲大得似乎就是刻意讓别人聽見一樣,“上周魔藥課上斯内普教授不是罵了潘西嗎?她怎麼還那麼起勁。”
梅林,潘西清脆的聲音就像鈴铛一樣,幸好聖誕節早就過去了,不然說不準馬上就要從哪竄出來一頭牡鹿。
西奧多側身從布雷斯手上抽走了那本《巫師周刊》,甚至根本不用翻,所有人都在讨論那個闆塊——“哈利·波特的秘密傷心史,”他把雜志放到她手心,“當笑話看挺不錯的。”
路德維希和他停在魔藥課教室門口,德拉科似乎急着去朝格蘭芬多噴射毒液,也無暇顧及他們兩個的掉隊了。她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眉,短暫地思考了自己會不會出現在這篇文章上,但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和她有關的事,那群人會比她更着急。
“ 哈利·波特的秘密傷心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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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或許是一個與衆不同的男孩——但他同樣經曆着青春斯男孩常有的痛苦。麗塔·斯基特這樣報道。在痛失雙親之後,十四歲的哈利·波特以為他終于在霍格沃茨,于那個與他形影相伴的女朋友——麻瓜家庭出身的赫敏·格蘭傑身上,找到了感情的慰藉,但他哪裡想到,在他業已經經曆了很多傷痛的生命裡,很快又要遭受另一次感情創傷。
格蘭傑小姐是一個長相平平但野心勃勃的姑娘,似乎對大名鼎鼎的巫師情有獨鐘,哈利一個人滿足不了她的胃口。自從保加利亞隊找球手、上屆世界杯的英雄威克多爾·克魯姆來到霍格沃茨後,格蘭傑小姐就一直在玩弄着兩個男孩的感情。克魯姆顯然已被狡猾的格蘭傑小姐弄得神魂颠倒,他已邀請她暑假去保加利亞,并堅持說他“從未對其他女孩有過這種感覺”。
不過,使這些不幸的男孩如此癡迷的恐怕并不是格蘭傑小姐的天生麗質。
“她真的很醜,”潘西·帕金森說,她是個漂亮、活潑的四年級女生,“她很可能制作了一種迷情劑,她腦子挺機靈的。沒錯,我認為她就是這麼做的。”
在霍格沃茨,迷情劑自然是在被禁止之列,阿不思·鄧布利多無疑需要認真調查此事。與此同時,對哈利·波特存有良好願望的人們希望,下次他再奉獻真情時,一定要挑選一個更有價值的候選人。”
“哇哦。”路德維希聳了聳肩,把雜志合上,抱在胸前,“我真希望格蘭傑小姐答應克魯姆。”
西奧多意味深長地看着她,那雙深褐色的眼睛似乎釘在她身上:“你就關心這個?”
她把雜志拍在他肩膀上,“那不然?你真相信斯基特那個瘋女人寫的東西?”
“有人會相信,”西奧多接過雜志,抽出魔杖随意地施了一個粉碎咒,“你和她關系不錯,我還以為你會擔心她所遭受的流言。”
“真希望德拉科和你一樣懂我——不過赫敏不會被這種假新聞困擾的,我們還是擔心擔心潘西會不會搞砸德拉科的增智劑吧。”她笑着回答。
路德維希有一張漂亮的恰到好處的皮囊,西奧多一直知道,他也知道她慣會利用自己的外表。每天早上打理發型和校袍裡的衣服,他甚至敏銳到能聞出她噴的是哪一款香水。
西奧多早就認識路德維希,在他們每次來英國參加純血聚會都要向魔法部國際事務司打報告的時候,他就在父親的辦公室裡見過她了。
時隔多年,當她站在他面前,露出那種在外人看來足以一笑傾城的表情時,他都會想起第一次見她。
洋娃娃一樣的女孩,辦理國際幻影随形許可證的時候露出的那種就像是玩偶一樣的笑容。漫不經心,充滿被擺弄的疲憊。
就像現在一樣。
西奧多微微蹙眉,看出她的心不在焉。他剛要張嘴說些什麼,就給路德維希打斷了:
“走吧,西奧多,斯内普教授不喜歡遲到。”
她太聰明。西奧多想,她連我什麼時候想說什麼話都能及時地打斷,她聰明到不想我拆穿她的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