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嗎?”花焰不明白這句話的含義,懷疑是不是自己理解有誤,想再追問時,面前白光一閃,她正跪坐在岑無妄屋子的門口。
她就這麼突然地被畫中世界趕了出來。
或者說,是有人将她和岑無妄拉了回來。
花焰雙目無神,分不清哪裡是幻覺,那些是真實。
她明明離關穆遠那麼近,為什麼一切又像是一場夢呢?
那岑無妄也會将這一切,都隻當做個夢嗎?
花焰神識虛浮,僵硬地回頭看了眼屋子,原本端坐廳堂的岑無妄,卻全然不見蹤影。
“你與岑無妄究竟想做什麼,你們有幾條命能讓任由自己這樣胡鬧!”
一聲暴跳如雷的怒吼,瞬間将花焰拉進現實。
落居安提着長袍,從長廊上邊跑邊罵,到花焰面前時,那把羽扇猶如一把長槍,直指她眉心,緊接着配合着落居安的譴責,瘋狂抖動起來。
她視線穿過雪白的羽毛,落在落居安身上,正要問問他可知道岑無妄去了哪裡。卻見他的嘴唇正瘋狂且快速的張合,花焰兩耳嗡鳴,一句話也沒聽見。
“我說了多少遍不讓你來!岑無妄他是誰啊?一個讓天道都忌憚的魔物,我使點小伎倆而已,能将他害死不成?一切不過是我們跟這位關主大人之間的博弈較量,輸赢皆在無為關,本鬧不出什麼大亂子。你一個外人非要來逞什麼強,真将這裡當做自己家了嗎!”
落居安氣急敗壞地在她面前來回踱步,皺緊眉頭,眼睛不滿盯在她身上。
這眼神花焰見過,像她讀書時的那位夫子,自己一幹壞事便被他單拎出去責備,滿腹牢騷隻為說他對自己多麼恨鐵不成鋼。
“你看看,看看,外面都給你們折騰成什麼樣了!真是我的祖宗啊,亂了,一切全都亂了,我設局從未出現差錯,千算萬算,沒料到會出現你這位能攪和的。我實在想請教一下,您究竟從哪裡來?又是哪位高人指教您來無為關,她跟我是不是有仇,才派您專來克我的?”
花焰一動不動,隻是眼珠随着落居安的動作左右微微轉動,少頃,落居安的臉變得畸形,嘴巴慢慢變得尖銳突出,身上藏青道袍化作黑色羽毛,最終徹底變成一隻烏鴉,猛地展翅而來,徑直撲向她。
花焰覺得好笑,想說他果然是個“鳥人”,便兩眼一黑,失去了意識。
落居安腳步一滞,驚呼道:“我又沒動手,你怎麼了?你,你,你休想敲我竹杠,我可沒碰到你的!”
放眼望去,花焰躺在地上,巴掌大的臉毫無血色,慘白得像堆積在地上的雪。
落居安雙手抱頭慢慢下滑,五官被他扯得猙獰,霁月清風的形象蕩然無存。
“怎麼就暈了!?我沒對你做什麼啊,雖然話說得不中聽,也隻是因為着急,不是真的怪你!你快些起來,我們慢慢說可行?”
花焰依舊一動不動,落居安徹底崩潰道:“我是想拜托你出去幫忙救人的啊!哎呀,我怎麼一上頭就沒忍住這破嘴!姑娘,小姐,你醒一醒啊!”
花焰迷迷糊糊間一直聽見有人叫自己,可謂聲嘶力竭,支離破碎,鬼哭狼嚎。
花焰恍惚間以為自己回到了如斯堂,樓陽生在叫自己上課的日子,下意識也捂起了耳朵,道:我困得起不來,今日的課就不去了,夫子要罰就罰吧,你幫我瞞着點夕岚。
“花焰,你膽子越發的肥了呢。”
衛立心輕描淡寫的聲音出來,花焰猶如晴天霹靂,困意蕩然無存,蹭的一下從床上彈了起來,環顧四周後捂着胸口道:“好險好險,沒有衛立心,隻是個夢而已。”
心放回肚子後,花焰這才發現異樣,她身處的是一間陌生的屋子。
屋内陳設十分簡雅,窗邊桌子上的香爐飄煙,一盆真柏在牆上倒影出一片禅意,而牆上挂着的神像,一看便是清修之人的住所。
“你醒了。”
花焰尋聲看去,落居安他正一手推開門,另一隻手端着一個盤子,上面熱氣騰騰的,遠遠一聞便知是一碗藥。
“你這是怎麼了?”花焰沒顧自己,反而問起來他。
落居安進來時便眼神無光,衣裳亂糟糟的到處是褶皺,下巴也都是青色胡渣。
她不過睡了一覺,這人怎麼滄桑了那麼多?
“我睡了多久?”花焰生怕是自己一覺睡了幾年。
“兩天。”落居安道。
花焰更是詫異,又上下看了他一眼,道:“才兩天而已?那你是被女鬼當填房了,這麼快就被吸幹了精氣?”
落居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