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焰從岑無妄記憶中出來，看着笑得和煦的見素，眉眼與關穆遠有幾分相似，隻是見素雖然笑着，可遠沒有關穆遠的感覺舒服......

“你讓我看到這些，意思是......”花焰揣測着他的想法，眉頭漸漸鎖住，道：“岑無妄如今沒了師父，所以你認為我不該拜岑無妄當師父，而是......”

花焰猛地擡頭，震驚道：“你覺得我應該去當他岑無妄的師父？”

見素：......

“不是，我沒有這個覺得。”見素緩緩笑着，否認的速度卻快，停頓了下，又道：“他很克師的，我也不建議你肖想這個身份。”

花焰歎了口氣，道：“你能不能一次性說完，我看岑無妄那邊都已經打起來了。你究竟是想讓我去幫你的師侄，還是在這裡拖延我，妨礙我去幫忙？我眼下快要分不清了。”

“有沒有你，那群家夥都傷害不了岑無妄，自然是不急的。”見素笑容淡然，道：“來無為關的形形色色之人，誰都有本事。可你不一樣，你讨人喜歡。”

花焰：？

“啊？”花焰短促一聲，不明所以。

讨人喜歡？

誰？我啊？

見花焰暗自費解，見素也不強求，道：“所以我隻是望你拜師成功，僅此而已。”

花焰收了自己古怪的表情，擡頭看他道：“你是覺得岑無妄不會收我為徒，所以想過來幫我？”

“是，也不是。”見素擡起笏闆遮面一笑，緩緩放下後道：“我是來幫你的沒錯，但哪怕沒有我，岑無妄遲早也會被你打動。你對于他來說，是不一樣的，難道你自己沒有發現嗎？”

“發現什麼？”花焰睡了一下午，發絲還亂糟糟的，此刻一臉迷茫，不理解在如斯堂又是刺頭又是怪痞的自己，如今來了無為關，倒是又讨人喜歡，又被她打動的？

花焰擡手摸了摸鼻子，擋住帶笑的嘴角：可真是聞所未聞。

“你看了方才的記憶，就沒發現嗎？”見素輕笑一聲，打斷花焰的竊笑。

“發現什麼？”花焰不解。

“當然是發現，你也在這段記憶裡出現了。”

花焰笑容僵在臉上，言辭推诿道：“自然，我在岑無妄身體裡，看清了這段故事。”

見素搖搖頭：“你出現在了這段故事之中，是戲中人，而非看中客。”

見素一閃而過，已經出現在了花焰身邊，抓緊花焰道手腕。

“你腕上的念珠這般特殊，從你有記憶開始便陪着你。哪怕你沒認出自己，總能認得出它吧。”

花焰暗中使勁，想從見素手中掙脫出來，感覺自己的骨頭都怪被捏碎，見素依然雲淡風輕。

“你發現了，何必躲着我。”見素道。

在岑無妄的記憶中，關穆遠總拿着一副卷軸，由一串墨綠色的珠子封着，尾端綁着流蘇......

那串封榜的珠子分明與自己的念珠相同，她身後潑墨的長發上，甚至也有一根同樣的流蘇。

見素松開手，向她抱拳緻歉：“你不想知道自己從何而來，究竟是誰嗎？”

花焰冷笑一聲，靜靜看着見素：“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原來你沖我來的。”

“巧合而已，我也沒想到你會出現在我的面前，神榜。”見素眼神融進月光中，滲進無邊寒意：“我是陰間負罪之人，牽連妹妹一同入了無間地獄。從此人世種種，恩怨情義，浮生卧夢皆與我們無關，除了引渡亡魂，我們連站在這片天地中的資格都沒有。可穆遠與我不同，她心性純良灑脫，沒有犯過任何殺戮，隻因為生在了我的身邊，便要與我一同受罰。我拼勁全力送她離開那裡，擺脫陰間人的身份。她卻說......她要成為神明，拯救世人，為我贖罪。”

花焰一邊聽着見素與關穆遠道過往，一邊琢磨他方才叫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