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不宜鬧大,最後以顧亭送懷安回廳裡繼續宴飲,柳眠獨自回房告終。
宴終人散後,顧亭沒有去柳眠房裡,而且一連好幾日都沒有去。沒有去柳眠房裡的日子,他都回了楊氏那裡,隻不過情緒都不大好,一直都是沉默寡言的。
這夜夫妻兩個回房洗漱以後準備安寝,楊氏一面伺候顧亭寬衣解帶,一面閑談似的說起:“如今眠兒有了身子,恐怕不大方便服侍,我身邊的秋菊模樣好,又聽話懂事,不如安排她過來服侍如何?此事我也與母親商量過,她并不反對。”
顧亭轉過身來打量着微笑推薦秋菊的楊氏,忽然似笑非笑,意味不明地問:“我竟是這樣惹人厭煩,讓你們推來推去不成?”
楊氏臉上笑意凝固,讷讷言道:“庭之,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顧亭冷着臉不說話。
楊氏咬咬下唇,軟語解釋:“我這身子,庭之也知道,已是無法為你誕下個一男半女了,母親總是希望家裡能夠多有幾個孩子熱熱鬧鬧的,我便想着再有個秋菊,也是給眠兒分擔一點。”
顧亭站在原地沉默了一會兒,從楊氏手裡取回腰帶,自己重新将散開的袍子穿戴整齊,涼涼地看了楊氏一眼,留下一句“你倒是真為她着想”,頭也不回地走了。
這夜楊氏獨自一人心煩意亂,輾轉反側,對顧亭留下的那句話左思右想,一夜沒有睡着。
顧亭從楊氏那裡離開,心中郁火得不到疏解,索性獨自一人去了練武場,刀槍斧棍輪着來,狠狠練了一個時辰,出了一身的汗。
走出練武場,本欲往書房去,可走到一半,突然調轉腳步去了柳眠那兒。
此時已近子時,柳眠早就窩進被子睡了,有孕以後她愈發嗜睡,入睡的時辰都比以往早了不少。
顧亭去她屋外敲門,敲了許久才把她喚醒,哈欠連天過來開門,神志不清地埋怨:“都這麼晚了,世子怎麼還來,眠兒以為你又歇在主母那兒了。”
顧亭一身的汗,又滿肚子火氣,進門後把房門一關,不管不顧地狠狠吻住她。
柳眠頭一次見到顧亭的情緒這麼濃烈,起先還有些掙紮,但很快就改變策略極盡迎合,柔軟妩媚引人堕落。
顧亭雖情緒上不大美妙,到底還理智尚存,顧忌着柳眠肚子裡的孩子沒有做到最後一步。
不過這夜依然是很盡興的,翌日顧亭破天荒的沒有早起,一覺睡到日上三竿。
柳眠慣會睡懶覺,自然也不會早起,所以兩人磨蹭到臨近午時才起身。
那夜和懷安見面被撞破的事兒仿佛是翻篇了,顧亭态度緩和,又開始每夜都來柳眠屋裡。
過了兩日便是元宵佳節,那日顧亭一整天都沒有說過什麼,晚食後卻突然讓她穿得暖和些,說是要帶她去集市逛燈會。
柳眠幾乎要懷疑自己聽錯了,再三确認:“世子你真的不是在開玩笑?”
也許是被她的反應取悅,顧亭唇角微微上揚:“自然不是,不過你若是繼續磨蹭,外頭燈會就該散場了。”
柳眠忙眉開眼笑答應下來:“好好好,眠兒這就準備,馬上準備!”
馬車從側門出府,顧亭隻帶了她一個人,來到集市就讓車夫駕車離開,晚些再來接他們。
元宵佳節的燈會熱鬧非凡,說是“東風夜放花千樹,玉壺光轉魚龍舞”也不為過。柳眠不是頭一次逛了,但依然非常興奮,拉着顧亭到處擠到處看。
顧亭則更加照顧她的身體,時時看顧着不讓人磕碰到她,精巧小玩樣兒允許她買,還主動替她拎了滿手的東西,輪到各色小吃就一律不買,美其名曰為孩子着想。
既如此,柳眠也沒有勉強,總歸今夜能出來玩兒已經夠高興了,不讓買小吃也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