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濃,營帳外篝火熊熊,一陣歡聲笑語。
這一路雖勝仗不斷,但卻無人敢放松警惕,尤其元旦之後,每個人心裡都緊繃着一根弦。
如今大破桑木關,更是紮營金子壩,距離大軍彙合處婁山關又近了許多。
馬孔英下令全軍慶賀,衆人無不歡呼鼓舞。
秦良玉拿着一壺酒,離開了席間,獨自向林中走去。
“誰?”秦良玉剛仰頭喝了一口,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警惕道。
“姐姐,是我。”秦民屏立馬出聲,“喏,好酒怎麼能不配上好肉。”
秦民屏舉了舉手中的東西,大步向秦良玉走來。
秦良玉笑了笑,迎上去打算接過來。
秦民屏卻躲開,笑着道:
“還沒熟呢。”
“什麼?”秦良玉一愣,請她吃肉,不給熟的?
“這是我下午單獨去打的野味,這種東西,得現烤現吃才香。”
說着,秦民屏把肉放在一邊,撿些枯枝過來,開始搭火烤肉。
秦良玉也放下酒壇,一起幫忙。
沒多久,火便燒起來了。
秦民屏坐在火堆旁,把肉串在刀上,開始烤肉。
“阿爹若是知道你用他的愛刀來烤肉,少不得要來幾次家法。”秦良玉把酒遞給秦民屏,笑着道。
“隻要姐姐不說,阿爹不會知道的。”秦民屏眨了一下眼睛,狡黠道。
秦良玉無奈地搖了搖頭,也抽出長劍,叉起一塊肉開始烤。
秦民屏笑眯了眼。
肉香慢慢彌漫出來,秦民屏從身上掏出一個小包,從裡面翻出幾個小紙包,均勻地灑在烤肉上。
香味更濃了。
“嘗嘗看。”秦民屏把烤肉遞到秦良玉的面前。
秦良玉拿出一把小刀,切了一塊肉,放到口中,雙眼立馬放光。
“味道不錯吧。”秦民屏驕傲地道。
秦良玉沒回答,直接把整塊肉都拿了過來,一塊接着一塊地吃。
肉稍微冷些,更是扔了小刀,直接上手撕着吃。
“在朝鮮那一年,可把我饞壞了,那邊什麼好吃的都沒有,肉更是少得可憐,我和大哥就經常去打獵,自己學着烤肉烤魚,配上這些香料,味道那叫一絕......”
秦民屏說起在朝鮮的事,從吃的到穿的,再到平時的練兵,恨不得把那一年的事全告訴秦良玉。
秦良玉喝着酒吃着肉,時不時應上幾句。
火堆快熄滅時,秦良玉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道:
“過幾日,你同我一起去白玉台。”
“啊?不是要進婁山關嗎?怎麼又要去白玉台?”秦民屏訝異道。
“去支援。”秦良玉道。
“姐姐怎麼知道白玉台要支援?”秦民屏不懂。
“桑木關大敗,楊應龍定然驚懼,為穩定軍心,必要反擊,而白玉台距離桑木關最近,隻有王之翰一個守将在,不以為敵。白玉台是馬孔英親自帶兵打下,他斷不會讓白玉台丢了。”
秦良玉沒說的是,此次他們白杆軍幾乎包攬了這一路上的所有軍功,顯得他們官兵無能,他斷不會再給白杆軍立功的機會。
他們去支援白玉台,不論白玉台丢與否,功勞也都是他馬孔英的。
“好!我同姐姐去。”秦民屏應道。
他隻以為是單純的支援,絲毫沒有想到背後還有那麼多的彎彎繞繞。
秦良玉看着秦民屏無邪的笑,拍了拍他的肩。
兩日後,白玉台果然送來求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