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将軍信我?”秦良玉深思之後,問道。
“信!”周國柱斬釘截鐵地道。
他對桑木關再無計可施了。
桑木關兩側峭壁宛若天梯,别說向上爬,便是看一眼都膽戰心驚。
中間入關路更似千尋鳥道,守關播軍在關内,隻用藥矢便能将他們全部攔下。
這兩個月他們已經損失了不少将士。
再這麼下去,大軍彙合時,他也沒臉去見總兵了。
現在他們能倚靠的隻有秦良玉和她的白杆軍。
“好。”秦良玉也鄭重道,“既然周将軍信我,那我保證一舉奪下桑木關。”
說完,秦良玉轉身面對衆人,神色嚴肅,道:
“接下來半個月,依舊像之前一樣攻打關門,但敵軍放箭時,立刻撤退,三十人為一組,每半個時辰攻打一次。”
“秦夫人這是何意?”冉禦龍不解地問。
他原以為秦良玉是要立馬派人攀爬兩邊的懸崖,怎麼仍是攻打關門?
馬千乘卻明白了,道:
“轉移敵軍的注意力,降低敵軍的警惕心。”
這和他們之前攻打鄧坎是一樣的策略。
“不錯。”秦良玉點頭,“之前攻打關門近兩個月,如今換了戰術,敵方難免會更警戒,這半個月便是迷惑他們,讓他們覺得我們仍會這麼攻打兩個月,屆時我們再出其不意從兩側入關。”
“妙啊!”周國柱贊道。
“接下來這半個月,關門處就全靠周将軍和冉土司了。”秦良玉道。
“秦夫人放心,我們定讓他們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部放在關門口。”周國柱道。
秦良玉點了點頭,并未再多說。
之後每日,周國柱和冉禦龍按照秦良玉說的方法,輪番攻打關門。
這種打一步退兩步的作戰方式,直接把關内人打得暴跳如雷,恨不得能出關痛痛快快地和他們好好打上一架。
可有鄧坎前車之鑒,他們也不敢冒然開門。
就這麼打了半個月。
周國柱帶人再進攻時,關内播軍甚至連箭也懶得放了。
看戲般地望着關外那幾十人來來回回地進攻,又撤退,也不知他們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而此時,秦良玉和馬千乘帶着白杆軍正悄悄地來到桑木關左側懸崖邊。
白杆槍前鈎嵌入石縫中,鈎環相連,衆人一個接一個地往上爬,筆直的峭壁在白杆軍眼中卻宛若平地。
秦邦屏和秦民屏帶着另一隊從右側向上攀爬。
冉禦龍看到兩側的人快爬到了崖頂,舉刀高聲道:
“所有人,全力進攻桑木關,今日不破不歸!”
“沖啊!”
所有官兵、土兵或提刀,或舉槍,高喊着往前沖。
關内播軍一看情況不對,立馬報給楊唯棟和楊珠。
兩人走到關門前往下看,關前的路上擠滿了人,皆舉着兵器不要命般地往前沖,氣勢與之前完全不同。
這次應該是來真的了。
雖然不知前段時間他們佯攻是何意,但這次既要真打,他也絕對奉陪。
“放箭、投石。”楊唯棟道。
關内守軍立馬準備箭、石,放箭的放箭,投石的投石,所有人的注意力全在關門前。
無人注意關門兩側的峭壁上,已經有無數白杆軍翻了上去。
秦良玉帶人悄然潛入關内,遇上敵軍,手起刀落,直往關門奔去。
關内守軍數萬,進關的白杆軍不足一千,無以為敵,隻能把關外的全部放進來。
不多時,秦良玉和馬千乘便殺到了關門口。
關門大開,關外将士湧入關内時,楊唯棟才意識到上當了。
不過桑木關有數萬守軍,即便關門大開,他也不懼。
轉而提起刀槍和白杆軍拼殺。
桑木關關外雖然崎岖,但關内卻極其平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