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時聽說白杆軍隻用一夜的時間,就攻下了鄧坎,連破了七寨。”秦民屏又道。
“嗯。”秦良玉點了點頭,“這幾日正在攻桑木關,不太容易。”
秦民屏望着遠處的桑木關,皺了皺眉,看着雖然險峻,但卻比不上萬壽山。
攀爬懸崖峭壁可是白杆軍的強項,怎會不容易?
秦民屏剛想問,秦良玉給了他一個眼神,便立馬明白了。
秦民屏慢慢挪到秦良玉的身後,看着前面幾人在那兒攀談,也不上前。
“秦夫人,久仰大名,幸會幸會。”
冉禦龍撇下周國柱等人,向秦良玉走來,笑着道。
其他人心中訝異,卻也跟了過來。
“冉土司客氣,還沒恭喜你攻下官壩,挽回龍泉司。”秦良玉也笑着抱拳道。
冉禦龍擺了擺手,道:
“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可比不上秦夫人一夜拿下鄧坎,和金築寨等七寨。”
沒人比他知道攻下這幾個地方的難度。
隻那金築寨,建在半山腰,上山隻有一條窄路,出了名的難攻,寨中便是隻有百十名守衛,上萬人也難以攻下。
其他七個山寨,将桑木關半包圍住,既已攻下,桑木關不過是囊中取物般,容易得很。
秦良玉竟能在一夜之間,将七個山寨全部拿下,隻能說明一點,她手下之兵,皆是強将。
任意一人,怕是都是将軍之才。
“我那才是不值一提呢。”秦良玉不想多說,“眼前這個桑木關是當下最重要的一關。”
冉禦龍望着遠處的桑木關,又看了看其他幾個官兵,心下了然。
“快先進帳,以後有的苦戰了。”秦良玉道。
“秦夫人請。”冉禦龍也擡手道。
一衆人先後進了大帳,就目前各地的戰事近況一一分析。
總兵劉挺帶兵從綦江入播州,連戰破三崗,已越過南木、山羊、簡台等險地,大敗楊應龍之子楊朝棟[2]。
黔軍總兵李應祥從平越司出發,已攻下四牌、乾溪、旋水、三百落等寨,長驅直抵疆界河[3]。
水西土司安疆臣率兵從沙溪出發,現已奪下落濛關[3]。
......
川、黔、楚各軍從八路以包圍之勢攻打播州,勝多敗少,勢如破竹。
分析完各地軍況之後,衆人信心大增,眼前的桑木關好像也沒那般險要。
又商讨了兩日,衆人決定攻打桑木關。
會上秦良玉依舊沒發言,冉禦龍也隻是提了些看法,并無實質性的建議。
商讨之後,周國柱決定直接攻關門。
桑木關兩側皆是峭壁,越過峭壁顯然不現實,也隻有攻山門這一條路。
接連攻打了近兩個月,依舊毫無進展。
再次敗回後,冉禦龍覺得時候也差不多了,便佯裝好奇地問:
“秦夫人,還不知當時你們是怎麼攻下鄧坎的,我記得鄧坎也如這般,兩側皆是峭壁。”
周國柱和高折枝也豎起了耳朵。
當時他們到鄧坎時,雖然是深夜,但也能看清鄧坎城門兩側是兩個高坡。
他們并未深想,以為也是直接攻城門進去。
如今冉禦龍這麼一問,他們也升起了好奇心。
“我們從峭壁爬上去,從裡面打開了城門。”秦良玉說得很輕松。
“秦夫人覺得桑木關比之鄧坎如何?”冉禦龍又問。
秦良玉沒說話。
冉禦龍也不急,靜靜地等着。
可周國柱等人卻急了。
“馬...秦夫人,你們是怎麼翻過城外兩側的峭壁的?”周國柱也跟着改了稱呼。
他問的峭壁,卻未說是鄧坎,還是桑木關。
秦良玉望向周國柱,笑了一下,走出大帳,拿出兩杆白杆槍,道:
“用我們的白杆槍,槍頭與槍尾相連,前方長鈎嵌入石縫中,便能向上攀爬。”
秦良玉将兩杆白杆槍連起來,擺在地上,前面的長槍長鈎緊緊插入地中。
衆人好奇地圍上去,用力拉拽長杆槍,竟絲毫不動。
“這...這...這長鈎能插入硬石中?”周國柱驚道。
“可以。”秦良玉道。
“那...那麼高的峭壁,就這麼爬上去?不會跌下來嗎?”周國柱問。
“若是其他人,定會跌下來,不過白杆軍卻不會。”秦良玉道。
周國柱望着秦良玉的眼神瞬間變了,順帶着望着帳中的各白杆軍千總的眼神也變了。
“還請秦夫人率白杆軍攻下桑木關。”周國柱向秦良玉深深鞠了一躬。
秦良玉眼睛微眯,随後笑着上前扶起周國柱,道:
“周将軍這是哪裡的話,我們之前不是一直都在攻打嘛。”
之前不懂,現在周國柱哪還不明白,伸手把秦良玉請到了主位上,道:
“臨行前,總兵讓我統兵前行,這一路上出力最多的是秦夫人和白杆軍,我們對此處也不熟悉,也不敢冒然上前......”
周國柱說着說着,慚愧得也說不下去了,低着頭道:
“桑木關,還請秦夫人再次出手,軍功我會一一如實上報,石矽之功,整個大明都會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