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司府嫡孫的周歲宴,辦得尤為盛大。
整個石矽的大族都來祝賀。
萬曆初年起,馬家逐漸沒落後,土司府便沒再這麼熱鬧過。
馬鬥斛和覃氏也像毫無隔閡一樣,與各族族長在廳中攀談。
不少人直言誇贊馬千乘和秦良玉,尤其是秦良玉親練的那支白杆軍。
雖不知這支軍的戰鬥力如何,但軍紀極為嚴明,由此也可見一斑。
秦良玉不驕不躁地承下這些話。
宴會後更是帶着這些人,直接去校場上觀看演習。
秦良玉先展示一旗,與三十名府兵作戰。
府兵守衛土司府安全,比其他的土兵更為勇猛厲害,比土兵的訓練也更為嚴格。
可當白杆軍列好陣時,府兵卻不知從何下手,他們從未見過這種陣仗,隻能提槍向前沖。
白杆軍的陣法如一杆銳利的長槍,整體配合缜密,直接刺破整齊而來的府兵,絲毫不給他們反應的機會,又各個擊破。
衆人紛紛震驚地站了起來。
他們坐在高出,看得一清二楚。
這支軍行動迅速,出槍果敢,不要命般得往前沖,
這種打法僅是氣勢上便直接壓了對方一頭。
秦良玉領旗上前,向前方衆人行了個軍禮,走到點将台上。
原本整齊站在兩側的白杆軍,紛紛有序跑到校場中間。
“列陣。”秦良玉高聲道。
所有人迅速擺好陣。
秦良玉向前揮旗,衆人提槍向前刺。
秦良玉高舉黑旗再向前揮,衆人高喊着向前沖。
台上人全部站在了圍欄邊,看着台下的演習,面色凝重。
他們深知馬家再次坐穩了土司之位。
台上笑得最開心的莫過于馬鬥斛。
他沒想到馬千乘竟娶了一個這麼厲害的媳婦回來,這次讓他在這些老友面前長足了臉。
臨近傍晚,衆人離去時,對馬鬥斛、馬千乘、秦良玉等人态度恭敬了許多。
如果上午來時,他們面上的态度有演的成分,離開時絕對是發自内心的恭敬。
向巍甚至主動與秦良玉搭了話,為家中的兩個孩子借了些書。
秦良玉記得當初答應他的話,讓人從藏書樓裡選了不少書讓他帶回去。
好在冉紹和秦攢婧這幾個月在藏書樓裡抄了不少本書,她送的也都是抄送本。
向家在十三族中原本排名靠末,此事之後,不少族人竟也與向家多了些往來。
因着小阿麟的周歲宴,兩家父母也終于見上面了。
皆是相談甚歡。
次日,秦良玉與馬千乘同秦父秦母回了秦家。
秦父剛見到小阿麟時,便推算好了他的周年,抓周宴便晚了三日。
秦良玉來接他們之前,他早已把請帖發出了去。
隻等從石矽回來,隔日便辦抓周宴。
宴會的熱鬧程度,與周歲宴不相上下,在人數上甚至超過了石矽。
秦葵大擺宴席,除了家中親族,甚至準備了上百桌流水宴,請忠州的百姓,隻要給句祝福,便能上桌。
三日後,秦葵、秦良玉、秦良斯、馬千乘、秦邦屏兄弟三人等齊聚書房。
倭寇卷土重來,再次侵犯朝鮮,朝鮮已經派使臣前來求援。
如今朝廷正在核實消息的真假,不出一月便能查清。
屆時朝廷定會向各地征兵。
“到時候我們石矽出一千兵參戰。”
秦良玉神色嚴肅,眼中卻又透着股興奮和堅定。
這次參戰,她不在意立功與否,主要想親身感受一下戰場,也想檢驗一下她的訓練成果。
“我也去。”
秦良斯、秦邦屏等人也立馬表态。
近些年沿海地區,倭寇本就肆虐橫行,他們空有報國之心,卻無報國之徑。
此次倭寇雖是侵犯朝鮮,但卻是相通過朝鮮,攻進大明。
“你還小,不行。”秦良玉望向秦民屏。
“不小了,我今年已經十七了,我大明子民十六便可參軍,隻有姐姐還一直覺得我是個孩子。”秦民屏理了理自己的發帶道。
去年他已經辦過束發禮了,秦良玉也在,怎麼還能說他小呢!
“可是.....”秦良玉還是不放心。
戰場上刀槍無眼,和平時的小打小鬧千差萬别。
她隻有這麼一個弟弟,若是出了什麼閃失。
“沒有什麼可是啦,我有能力保護好自己!”秦民屏拍了拍胸部保證道,又望向秦葵,“阿爹,你說是不是?”
秦葵捋了捋胡須,沒有立刻開口。
衆人都望着他。
“你問問你姐夫。”秦葵道。
馬千乘又看向秦良玉,笑着道:
“這我可做不來主,我們家軍權不在我手上。”
秦民屏一聽,立馬走到秦良玉的身後,捏肩捶背,殷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