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術不比其他,尤其他手中的弓至少有三石。
沒想到他看着像個文弱書生,力氣倒不小。
秦民屏的箭術他了解,小打小鬧可以,真要比試起來,絕不是馬千乘的對手。
但他畢竟是她的弟弟,也不能讓他失了面子。
秦民屏接過秦良玉手中的弓,微仰着頭,臉上滿是傲氣。
他雖比不過馬千乘,但她有個厲害的姐姐!
剛剛那一局,稍微懂些箭術的人都知,赢的是秦良玉。
區區銅錢而已,他姐姐可是能在雨天射中飛鷹眼睛的人!
“何事?”秦良玉望向秦府的下人,道。
“老爺請小姐去前院大廳。”下人道。
秦良玉點頭,對下人揮了揮手。
“馬公子怎會來後院?”秦良玉問。
“不瞞秦小姐,之前家中鬧了些矛盾,府上宅子被燒毀,所剩無幾。
聽說秦府大宅當年出自名匠之手,我便想參觀參觀。
剛剛秦伯父讓人來請小姐,我提了此事,秦伯父也允我同來。”
來時馬千乘便已想好了理由,見到秦良玉,也不會顯得太過唐突。
對漢人而言,他們這算是私下會面,有損女子清譽。
但他又忍不急想見一見。
牢獄一别,恍若數載。
他也不知怎麼了,腦中總是浮起那日馬車旁的一瞥,猶如暖陽,泛着金光。
秦良玉點頭,并未多想,引馬千乘入院。
“馬公子随意,我去去就回。”秦良玉道。
說完秦良玉便往房内走去,秦民屏也跟上了上去。
秦邦屏轉身擡手為馬千乘引路,往石桌走去,道:
“這個院子是我們平日習武所用,修得較為簡單,若有時間,我們領馬公子去其他院中瞧瞧。”
“那就多謝二位公子了。”馬千乘收回視線,笑着回道。
“以後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氣。”秦邦翰拍了拍馬千乘的肩,卻不太敢用力。
這個未來妹夫,他倒是挺喜歡。
對人不卑不亢,溫和有禮,箭術也好,隻是身形太過孱弱了些。
剛剛與秦良玉站在一處,他倒像是個小媳婦了。
“剛剛怎麼回事?”房内秦良玉面色嚴肅,問道。
秦民屏立馬解釋:
“剛剛我在廳外聽到阿爹竟然同意他來後院找姐姐,外男怎麼能進内院呢!
我本來隻是想把他攔在院外,等你們練完了再與他同去前廳,不知怎麼他就要和我比箭,我當然不能相讓。
雖然射箭我才學了不久,但想着他那麼弱,估計連弓也拉不開,誰成想箭術那麼好。”
秦民屏想想也有些後悔,太過沖動了。
如果不是姐姐他們來了,他都不知要如何收場。
“還是姐姐的箭術更厲害些,把他的箭直接射穿了。”秦民屏又冒起了星星眼。
秦良玉在他的眼裡哪哪都好。
長得漂亮,身體強壯,精通兵法,騎射一流......
秦民屏細數着,就連脾氣他也喜歡,豪邁直爽,說一不二,讓人很踏實。
以後他若成親,也得找像他姐姐這樣的人。
不過,像他姐姐這麼優秀的人,估計再難找出第二個了。
這麼想着,秦民屏歎了一口氣,情緒也有些低落。
“怎麼?我還沒說什麼,你倒先委屈上了?”秦良玉捏了捏秦民屏的臉,笑着問。
她才一轉身的功夫,秦民屏剛剛還繪聲繪色地說着,突然安靜得像是換了個人。
“哪有。”秦民屏擡眼,小聲道:“如果你不是我姐姐就好了。”
“咋滴?你也想做我哥?前面排了兩個還不夠,你去湊什麼熱鬧?這腦袋瓜子裡天天想什麼呢?乖乖做咱家的老幺,别想七想八的。”
秦良玉擡手彈了一下秦民屏的腦袋,‘咚’的一聲,清脆又響亮。
“嘶...反正...你不懂。”秦民屏捂住腦袋,最後隻巴巴地道。
“行行行,我不懂,你們都懂。”秦良玉笑着搖了搖頭,把秦民屏往裡面推去,“快換身衣服,一會兒去前廳見客。”
“姐姐不生氣啦?”秦民屏從屏風後探出一個腦袋,小心地問。
“我何時生氣了?”秦良玉問。
“沒,不氣就好,不氣就好。”秦民屏立馬搖頭,又道:
“一會兒姐姐換那身紅色的裙子,戴我送的那副金色耳環!”
“好。”秦良玉應道。
穿什麼衣服她不是很在意,不過當秦民屏穿着一身紅色錦衣,戴着發冠,飄帶也是金色時,秦良玉無奈地笑了笑。
同色的衣服,秦良玉看起來張揚,秦民屏穿着倒多了分貴氣。
“走吧!”秦民屏如願看到秦良玉身上的紅衣,樂呵呵地去拉她的手。
兩人走出房門,院中的三人紛紛起身,眼中神色各異,卻都未說什麼。
幾人走到前廳門口,迎面竟碰上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