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母和周媽站在不遠處,像是專門在等她。
“阿娘。”秦良玉立馬跑上前,挽住秦母的胳膊。
秦母拍了拍秦良玉的手,望向對面的馬千乘。
一身白衣,長相儒雅,透着股書生氣,瞧着倒不錯,隻是身體太過單薄了些。
“阿娘。”秦邦屏等人紛紛躬身行禮。
“秦伯母。”馬千乘也行禮道。
秦母點了點頭,并未說話,轉身向正廳走去。
幾兄弟面面相觑,也忙跟上。
秦父看到秦母,神情掩不住得激動,立馬起身去迎。
“夫人怎麼來了?”秦父扶着秦母上座,關心道。
秦母禮佛,已有多年未踏出祠堂一步。
當年秦邦翰成親,也不過才出佛堂半個時辰。
今日也并非是什麼大日子,怎麼突然過來了?
“四兒定親,我怎能不在。”
秦母坐下後,望向廳中的人,視線一一掃過衆人,忽然問:
“未來親家公親家母怎麼不在?”
秦母不知石矽的情況,她隻知對方即是來提親,父母或者長輩便該與媒人同來。
男方出現已是不合規矩,家中長輩更無一人前來。
若是真心求娶,怎會不知?
“家母遠遊不在,家父養傷在床,不便出門,我的婚事由我全權做主。”馬千乘上前一步解釋,又從袖中掏出一封信,道:
“這是家父的親筆信,馬家真心要與秦家結親,求娶秦四小姐。”
秦邦屏從馬千乘手中接過信,呈給秦母。
秦母接過信,看也不看,直接放到桌上,便道:
“即是如此,馬公子與家中長輩擇日再來吧。”
無家中長輩在場,僅憑一紙書信便想提親,萬萬不行。
秦母說完,廳中無一人敢說話,媒人起身剛要開口,秦父望了她一眼,媒人又乖乖坐下,搖起了扇子。
馬千乘看了眼秦父,又望向秦母,拱手躬身道:
“是晚輩唐突了,晚輩這就回去重新準備。”
說完,馬千乘對秦父又行了一禮,便退了出去。
媒人說了句場面話,也跟着一起出去了。
“還是阿娘厲害,一句話就把人打發走了。”
秦民屏看着馬千乘的背影,覺得特别解氣。
廳中隻剩下自家人,秦父不解地問:
“夫人這是?”
他原以為今日能把親定下來,卻沒想到他這麼快就走了?
“想娶我的女兒,哪有那麼容易。”秦母說得緩慢,卻不容置疑。
昨日才來探的口風,今日就要提親,何來的誠意?
“石矽前段時間才發生過内亂......”秦父本想解釋,卻被秦母打斷:
“你是四兒的父親,還是馬家的宗親?”
秦父張了張嘴,最後歎了口氣,道:
“這次的确是馬千乘做的不對,太心急了。”
今日如果不是秦母出現,兩人的婚事怕是已經定下了。
“這幾日四兒與我住在明溪院。”秦母起身握住秦良玉的手,頭也不回地出了大廳。
“那玉兒的親事定在何日?”秦父忙起身,跟在秦母身後問。
秦母停下,望了秦父一眼。
秦父讪讪地笑了一下,沒再問,看着秦母和秦良玉走遠,也沒再跟上。
“阿娘是什麼意思?”秦邦翰不解道。
秦父搖了搖頭,他也不懂,猜道:“估計是舍不得女兒。”
秦民屏把玩着發帶,自信道:
“才不是,阿娘是在為姐姐考慮。”
“嗯?”秦邦屏和秦邦翰也望向秦民屏。
“大哥和二哥當年娶親,他們與兩位嫂子見過幾面,心意互通,雙方父母也同意,過了幾日後才上門提親,以示對女方的尊重。
婚後我們秦家對兩位嫂嫂也都極為看中,哪有像馬千乘那麼急的。
昨日才得了阿爹的信,今日便帶着媒婆上門了。
知道的以為是娶親,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納妾呢。
娶嫡妻,哪有那麼快的?
便是所有東西都準備好了,至少也得大半年。”
原本秦民屏看馬千乘就不順眼,說起來更是憤憤不平。
秦父恍然大悟,當年兩個兒子的婚事是秦老夫人操辦,他并未經手,也沒太注意其中的細節。
今日若不是秦母突然過來攔住了,往後他怕是會後悔一生。
明溪院。
“阿娘是不喜歡馬千乘嗎?”秦良玉問。
“那孩子看着不錯,是個良人。”秦母搖了搖頭。
“那為何?”秦良玉問。
“以後你為人母就懂了。”秦母拍了拍秦良玉的手,并沒有多說,拉着她往花園走去。
還未走近,秦良玉便聞到了葡萄的香味。
花園裡葡萄架上的葡萄已經熟透了,各個圓潤飽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