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馬千乘?”
秦民屏一襲黑衣,手握長弓,站在台階上,俯視馬千乘。
“正是。”馬千乘整理衣擺,拱手向秦民屏點頭道。
秦民屏眼睛微眯,上下打量馬千乘。
臉面太白,像閨閣姑娘。
身形太瘦,風一吹就倒。
這樣的人,哪裡配得上他姐姐?
他姐姐便是嫁人,也得是豐神俊逸、威武雄壯之人,而不是這般弱柳扶風之姿。
毫無男子氣概。
“你憑什麼要娶我姐姐?”秦民屏咬着牙,一臉氣憤。
關鍵是他姐姐竟然同意了。
憑什麼!
他姐姐那般的人,就該配世間最好的男兒,而不是随随便便的什麼人。
秦民屏越看馬千乘,越覺得不順眼,握弓的手也越攥越緊。
“小公子手裡這把弓,我猜應是太祖時期,鄂國公的藏弓之一。”
馬千乘并未回答,反而看向秦民屏手中的長弓,笑着說道。
秦民屏愣了一下,看了眼手裡的弓,繼續高聲道:
“是又如何?”
“鄂國公當年追随太祖打天下,一手箭術,無人能避,他的藏弓都是世間難得的珍品。剛剛領略了小公子的箭術,也有名将之風,”馬千乘道。
“那是自然,我的師傅乃是有名的神射手,箭無虛發。”
秦民屏有些得意,卻又立馬回過神來,神情戒備。
“我也略通箭術,不如我們比上一比,如何?”馬千乘道。
馬千乘知道,想要進這個門,眼前這位小公子的關必須過了。
他應該就是秦良玉最小的弟弟,秦民屏。
秦民屏皺着眉頭,總覺得哪裡不對。
他是來給馬千乘一個下馬威的,怎麼要和他比上了?
秦民屏擡頭看了看太陽,距離晨練結束至少還有半個時辰。
比一比也無妨。
“怎麼比?”秦民屏問。
馬千乘轉身看向遠處,空中恰好飛來兩行大雁。
秦民屏立馬道:“活物不行。”
馬千乘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小公子倒挺善良。”
秦民屏聽着覺得刺耳,嘴硬道:“小動物不行,人可以。”
“好!有個性。”
馬千乘伸出左手,随從立馬把一個錦袋放入他的手中,随後向遠處跑去。
“這裡有三枚銅錢,抛至空中,箭從銅錢孔穿過,射中...他手後面的樹中。”
馬千乘擡手指向遠處的樹。
随從早已站在樹前,手握成空拳狀放在頭頂,大拇指與其他四指形成兩隻粗的圓孔。
“誰射中他的拳孔,就算赢。”馬千乘道。
秦民屏眉頭緊蹙,這和他平時訓練的差異太大。
不說三枚銅錢落在一條直線上不好判斷,便是射中了,再想射中靶心也不容易。
何況靶心前面又站了一個活人。
可話已經說出去了,再反悔,有損他的面子。
“好。”秦民屏咬咬牙,硬着頭皮道。
秦民屏從台階上下來,走到馬千乘的旁邊。
馬千乘從錦袋中又掏出三枚銅錢,遞給秦民屏。
秦民屏接過銅錢,向上抛了幾次觀察銅錢落下的軌迹,卻次次都不同。
馬千乘從随從手裡接過弓箭,手中的銅錢大力向空中抛去,搭箭拉弓,弓滿箭發,一氣呵成。
秦民屏甚至沒看到他是何時瞄準的銅錢,隻聽‘叮叮’兩聲,箭帶着三枚銅錢,順着随從的拳孔,沒入了身後的樹中。
秦民屏瞬時瞪大了眼。
這箭法,比他師傅還厲害!
馬千乘收了弓,轉身望向秦民屏,卻看到秦良玉三人,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前的階上。
“阿民。”秦良玉從台階上下來。
“姐姐。”秦民屏小跑着到秦良玉的旁邊,笑嘻嘻地道:
“你們這麼快就練完啦?”
秦良玉望了他一眼,秦民屏會意,立馬收起臉上的笑,雙手把弓遞過去。
秦民屏手中的銅币向空中抛去,秦良玉看也不看,直接拉弓放箭,箭穿過銅孔,越過馬千乘,直接射穿馬千乘之前的箭,箭頭全部沒入樹中。
“好箭法。”馬千乘心中大喜,高聲道。
馬千乘把弓遞給一邊的随從,向秦良玉走去。
“秦小姐。”馬千乘拱手向前,微微躬身,向秦良玉行了一個漢禮,又對秦邦屏、秦邦翰一一颔首。
“馬公子。”秦良玉也回禮道。
馬千乘到門口時她便知道了,沒想到秦民屏會突然出現,他們走到院門口時,兩人竟要比試。
正好她也想探一探馬千乘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