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劉子煜回答不上來，數學老師心裡舒坦了些，說了句“不會就認真聽，老看同桌也不能讓你達到數學期望”，這才讓劉子煜坐下好好聽課。

數學老師這一節課心情起起落落又落落起起的，屬實是跌宕。

劉子煜被點完名後老實了一會兒，沒再折騰。

白錦淮微微松口氣，他終于不用頻繁看表，期待下課了。

下課劉子煜直接開門見山。

“阿淮。”

“阿淮~”

“淮寶！”

“理理我好嗎？不想一個人唱獨角戲。”

如果劉子煜有尾巴，這會兒大狗狗的尾巴估計已經耷拉下來了。

白錦淮其實也沒那麼氣了，他不至于和一個小屁孩計較。

這會兒劉子煜台階放下來了，他就擡起頭看看劉子煜葫蘆裡想賣什麼藥。

“？”

一個眼神的功夫，某人尾巴又搖了起來。

他從白錦淮抽屜裡掏出來信封遞給白錦淮，後者接過信封打開。

信很短，白錦淮掃了兩眼就看完了，看完有點想笑，結果就是沒憋住。

他低聲笑着，眼睛彎起來，目光真摯：“真的可以打嗎？”

劉子煜把頭伸過來，一副英勇就義的神情：“打吧，最好把我一巴掌拍成傻子。”

“我不做賠本買賣，你變成傻子了我還要照顧你後半輩子。”

“我作為三十班班花，你金屋藏嬌一輩子，不是穩賺嗎？”

“哦，我好像賺翻了。”白錦淮抿抿唇，“那你把手伸出來。”

劉子煜咬咬牙，打手心這種幼兒園的懲罰方式沒想到還能總在男高中生身上。可到底是他理虧，冷淡人好幾天還薅他衣領兇他，把人惹生氣了隻能眼巴巴的哄。

他内心掙紮了短暫的一瞬，選擇乖乖伸出手挨打。

白錦淮不動聲色地拿起桌上的鋼尺，他打的不重，但是尺子落下的一瞬被劉子煜躲開了。

劉子煜這會兒眼睛都要黯淡無光，從抽屜裡扒拉一把塑料尺子遞過去，“換把尺子吧白哥，怕疼。”

白錦淮接過尺子，嘴角漾起一抹笑意，輕輕一抹悶笑後，意味深長地說：“嬌氣鬼嗎？”

尺子不長，隻有二十公分，白錦淮就用指尖捏着尺子，笑意未落的他看着劉子煜挑了挑眉，“左手。”

劉子煜把手換了，左手遞了過去。

“啪——”一聲脆響，白錦淮沒有用力。

劉子煜覺得這尺子打的不痛不癢，沒有挨打羞恥感，甚至有些甜絲絲的。

“認錯态度不端正。”白錦淮見劉子煜還笑得出來，又一尺子打了上去。

“這句我不服，我哪裡不端正了！”

“那你還抽煙嗎？”

劉子煜這會兒端正态度，哪還會再說點胡話惹白錦淮生氣，趕忙搖搖頭道：“不抽了，從今往後我是一中最老實的好學生，我的行為規範就按着學生守則上寫的做！”

白錦淮勾了勾唇，滿意地又朝他手心甩了他一尺子。

劉子煜被這一尺子打的雲裡霧裡的，尺子落下來打在手心，讓他有一種悖德感，這屬于禁忌的親密。

“小狗。”劉子煜說話聲音很輕，白錦淮一時沒聽清。

“什麼？”

“小狗——”劉子煜低聲重複了一句，停頓了一下，忽得又擡高音量，“你喜歡小狗嗎？”

白錦淮不知道他什麼用意，隻好順着他的話說：“喜歡啊！誰會不喜歡呢？”

劉子煜低下頭，沉默半晌，手還舉着等挨打，頭發毛茸茸的，哪怕在沉默，也不忘記要舉着手，看上去很乖巧，也很好摸——像大狗狗。白錦淮想。

劉子煜耳根都憋紅了，半天沒說話，白錦淮輕輕用尺子拍了拍他的手心。沒用力，不過某人跟觸電似的。

劉子煜突然收起手，而後擡起頭，像是做好了某種心理準備，臉憋的通紅。

這給白錦淮吓了一跳，然而最驚悚的不是劉子煜突然擡頭，而是劉子煜擡起頭，小聲地“汪——”了一聲。

由于過度羞恥，劉子煜實在是擡不起頭來，攬着白錦淮的脖子趴到他的耳側又“汪——”了第二聲。

這太犯規了，可愛的犯規。

白錦淮放下尺子，微涼的指尖擡起來觸了觸劉子煜的後脖頸，後者滾燙的脖頸被突如其來的碰到，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然後飛快坐起來。

劉子煜想起來他好像還有一個未能解決的夢。

白錦淮手肘撐着桌子，臉伏在兩臂之間，嘴角是漾開的笑意，眼角微彎。

打一巴掌給一顆甜棗這種事白錦淮也沒忘記做，一把棒棒糖徑直塞進了劉子煜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