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山上下來之後郁宴就開着車子往回趕,他現在腦子裡很亂,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還能去什麼地方,就在這時他看見了自己手上戴着的手串,他又想起了之前寂玄對燕清怨說過的話,他忽然感覺自己應該去如觀寺裡面看一看。
到了地方之後,他将車停在了山腳,徒步上去了,一路上的行人還是絡繹不絕的,但是郁宴此時的心态跟以往完全不一樣。
幾個月前他還是好奇的,但現在他已經看透了,他現在不相信還能有什麼更壞的消息在等着他,有什麼消息能比困在這個虛拟的世界裡更糟的嗎。
這時一片楓葉輕飄飄的落在了他的眼前,郁宴用手接住了,此刻他才發現道路的兩旁種的全都是楓樹。
到了秋天,楓葉火紅似火,從郁宴這個視角望去,寺廟好像被大火包圍了一般。
他将手裡的那一片楓葉扔了出去,楓葉輕飄飄的落在地上,很輕,就像是郁宴的人生一樣,輕輕的落到這個世界裡,沒有起到一絲波瀾。
當他進了寺廟門之後,發現了一個意料之中的人。
”寂玄師傅。”郁宴淡淡的向寂玄打了一聲招呼,問到說“怎麼?寂玄師傅現在還在等有緣人嗎?”
寂玄搖了搖頭,目光悲憫似的看向郁宴“郁施主,我是在等你。”
”等我?我又有什麼好等的?”
“郁施主跟燕施主上次來的時候還沒有上過香,這次來上一炷香吧。”
郁宴本來想往正殿那裡走去,但是他聽見寂玄的話語猛的頓住了腳步,他看向寂玄的目光裡面是執拗而又瘋狂的,他說“你還記得燕清怨,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你說啊!你全告訴我!”
寂玄無視了郁宴的瘋狂,他隻是說“郁施主上一炷香吧。”
郁宴古怪的看了他一說“行,我上香兒。”
之後寂玄親自給他拿了一炷香,香燃出來的煙施施然的飄在空中,郁宴看着那一縷輕煙出了神。
寂玄像是察覺到了他出神一般,他輕輕的對郁宴說“郁施主,心誠則靈。”
郁宴看着香,他的心裡在想到什麼?
心誠則靈,難道真的會讓我回家嗎?
但是他聞着空氣中的檀香,聽着寺廟裡鐘鼓的長鳴,他又不自覺的想:如果真能讓我回家的話,我願意付出一切代價。
郁宴想完之後便睜開了眼睛,他拿着香對着香爐專注的拜了三下,然後才小心翼翼的将香插了進去,整個過程不見之前的散漫和無所謂。
寂玄看郁宴上完香了便對郁宴說“郁施主,跟我在進正殿一次吧。”
郁宴跟在他身後懶懶散散的進了正殿,隻不過這次他沒有拜,而寂玄也沒有讓他拜。
郁宴看着上面供奉的佛像,佛像慈悲的望着他,眼中充滿了悲憫,郁宴站在一旁看見一個人對着佛像磕了又磕之後又來了一個人對着佛像磕頭,來來往往的。
他對着這些人嗤之以鼻,他本來就不信神佛,上次進來拜也是随了燕清怨的心情,但是經過這麼多事,郁宴覺得自己都快要瘋了,而神佛又能拯救他什麼呢。
郁宴看着佛像問寂玄說“這供奉的是哪一位呢?”
“是摩诃迦葉,佛陀十大弟子之一。
生于王舍城近郊之婆羅門家。于佛成道後第三年為佛弟子,八日後即證入阿羅漢境地,為佛陀弟子中最無執着之念者。”
“最無執着之念者嗎?可是來拜佛的人心中不都是有欲望的嗎,有欲望就會有執着吧,那麼來拜這一位佛,切……”
最後一個字完全诠釋了郁宴内心的不屑。
郁宴敢面對佛像說出此等不尊重的話,他也沒有什麼好怕的,畢竟他孑然一身的,他又有什麼怕的呢。
寂玄又說“那麼郁施主呢?郁施主之前來拜的時候又在執着什麼呢?”
執着什麼呢?當然是回家啊。
但是郁宴并沒有回答寂玄,他隻是自顧自的走了出去,寂玄緊跟着出來了,他對着郁宴說“郁施主中午了,上次留你在這裡吃齋飯,你并沒有同意,那麼這次呢?”
郁宴并不是很想留在這裡,但是他又想到自己還有事情沒有弄明白,便想着趁着吃飯的時候将事情一并弄明白。
”行啊,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