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起的風吹亂了她額前的碎發,和血液凝結在了一起。
排球如同人類一般,因為刀刺的疼痛不斷扭曲着球身,發出了凄慘的尖叫聲。
附近的一個排球立刻過來支援,狠狠地砸向鶴見涼子的後背。
涼子閃避不了,硬生生地抗下了這一下。
很痛苦。
但是——
沒有什麼能夠比小時候還要痛苦的了!
那樣、那樣的時光,那樣的痛苦與孤獨她都挺了下來,今天她有什麼道理輸在這裡?!
少女緊閉着眼,用盡全身的力道把刀往球的更深處刺去。
随着“砰”的一聲響起,涼子手中的力道突然卸掉,四周原本蓄勢待發的排球都一個接着一個地爆炸,四周彌散着白霧。
此刻的咒靈才終于現出了自己的原型。
長相有些類似于人類,隻是渾身青綠色的皮膚和極其細長的手都昭示了它的特殊物種。
它顯然也生氣了,兩隻手被他當成鞭子在地上甩的十分響。
鶴見涼子緊緊地盯着她,伸手十分随意地擦了擦嘴角溢出來的血,手中的刀直直地指着它:“貪生怕死的家夥!”
躲在排球裡不肯出來,真是窩囊極了。
少女毫不畏懼激怒它,反正不管怎麼樣都避免不了一戰,她更想說個痛快。
咒靈也果然更生氣了,甩着雙手就朝着少女沖過來,鶴見涼子直直地迎了上去,順勢将手中的刀固定在了自己腰間皮帶上。
兩人開始了近身格鬥。
說句或許有些傲氣的話,鶴見涼子在咒術高專呆了這麼些天,除去她自己額外的加練,她也一直在和夏油傑這個據說是高專中體術第一的學生對練,不說突飛猛進,她的體術進步卻也是十分明顯的。
不至于打不過區區一個咒靈。
更何況,咒靈那橡膠似的雙手在這種近戰中并不能發揮出它的實力。
鶴見涼子神色冷靜,将這個咒靈當成了練習室中不會動的沙包,觀察着它的一招一式,然後絲毫不拖泥帶水地出拳。
咒靈被她□□空拳就打的眼冒金星,毫無招架之力。
眼見着咒靈被她逼近了牆角,少女抓住時機從腰間抽出刀,挽了個漂亮的刀花,狠狠地插入到咒靈的胸前。
咒靈發出一聲慘叫,渾身抽搐,雙手雙腳在做無謂的掙紮。
涼子手中不卸力,将刀往更深處捅去。
咒靈最終沒有力氣再掙紮,癱倒在地上,不再動彈。
鶴見涼子卻一時不敢松手,直到确認咒靈确實失去了行動能力之後,才拔出刀,癱坐在一邊。
渾身的肌肉傳來遲到的酸軟感,肩背處更是絲毫不能動彈,稍微一動就傳來鑽心的痛,這使得她面上的刺痛都如同灑灑水一般不起眼。
她大口大口吧地喘着氣,背靠着牆壁,完全不嫌棄周圍傳來的咒靈身上的腥臭味。
“涼子,你真是太棒了!!!”
“做的很好。”
腦海中和現實突然傳來兩個聲音,鶴見涼子眨了眨眼,有些恍惚,沒顧得上回應彌生就看見了朝着自己走過來的夏油傑。
經過這一場戰鬥的她此刻看起來十分的狼狽,原本幹淨順滑的頭發都沾染了灰塵和血液,面上也都是一塊一塊的血斑,黑色的制服也透着血色,被染成了深色。
少女曲着腿,靠着牆角,原本盛滿了疲憊的眼神在看見他的一瞬間又忽然亮了起來。
琥珀色的眸子隻單獨倒映着他的身影,亮晶晶的像是等待着家長誇獎的小孩子。
夏油傑動作一頓,心中溢上了一種難以言說的柔軟。
此刻的鶴見涼子在青年眼中甚至比她盛裝打扮時還要更加吸引人。
“怎麼樣?我沒有給你丢人吧?!”
她昂起頭,平時的冷靜被戰鬥勝利的多巴胺沖散,控制不住面上的笑意,在他——這個她勝利的第一目擊者面前露出了極為驕傲亮眼的笑容。
“做的很好。”
青年幾不可聞歎了口氣,最終還是彎起唇角,單手撐着自己的膝蓋,彎腰朝着少女伸出手:“還能站起來嗎?”
“當然!”
鶴見涼子将磨破了皮的手搭在他寬大的掌心之上,青年合攏手,将少女從地上拉了起來,
他不敢松手,那隻手順勢輕放在了少女肩頭,想以一種半擁着的姿勢給她借力帶着她往外走,沒成想聽見鶴見涼子痛苦地“嘶”了一聲。
“怎麼了?”
夏油傑立刻皺緊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