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凝霜:嗯?!
“你不知道?”司馬季蘭有些訝異:“玫大師送你回來,沒跟你提起過她的過去?”
謝凝霜:“……沒有。”
司馬季蘭摸了摸下巴,端起茶碗喝了口茶。
“玫大師玫梨這一生極盡坎坷,她的出生就是為了造神。”
“造神?”又是一個謝凝霜沒有聽過的詞彙。
司馬季蘭繼續道:“你應該知道,她母親是天巧閣著名匠人,收了黃瑰當徒弟,後來死了的事吧?”
謝凝霜點頭,跪坐在司馬季蘭對面。
“之後她陷入橫死簪娘一案,因為蘭妃娘娘的天巧閣簪子而暴露墨閣身份,被全城緝捕,蹤迹全無。”
司馬季蘭點頭:“不全對,但也差不多。”
“她是我們安插在墨閣的卧底,為了知曉墨閣到底掌握了多少關于紅心的情報,我們安插了‘青亭’來到第一代玫大師身邊,當時這第一代玫大師便是墨閣的人了,隻是當時她與墨閣聯系不多。”
“這盤棋,我們布局良久,安插了不少人進去,可惜依舊杳無消息。直到你母親在白鶴村身死,命運的齒輪才開始轉動。”
“就在此時,玫梨出生了。玫大師是一個對事業高度上心的人,她為了保住第一的名頭,從玫梨小時候便開始訓練她制作首飾,讓她擁有可以制作紅心的底子,等待縱橫派的消息出山。”
“縱橫派,不屬于任何組織,逢亂必出,玫梨借着天巧閣情報,參與京城事務,順帶尋訪故人之子。”
“其實你不知道的是,你母親嶽甯與第一代玫大師是知心朋友,所以玫梨與謝雪瑩關系不錯。嶽甯将你困在謝府,而把謝雪瑩拉出來與玫梨交好,就是為了混淆線索。”
“嶽甯她是真的為了百姓和平着想的人,可惜……”
謝凝霜了然:“人死不能複生,可惜,我對我母親沒有一絲印象。”
司馬季蘭垂眸,繼續道:“玫梨因為天分不佳,被玫大師常年訓斥毆打,後來天巧閣衆人看不下去,便悄悄教玫梨如何躲避毆打,也就是看起來被打了,實際上沒有太嚴重。”
“而玫梨顯然在這一方面有很高的天賦,不過或許是因為她從小就在首飾堆裡長大,竟然也錘煉出獨屬于自己的風格,可是玫大師依舊不滿意。”
“後來,玫大師便因病去世了,玫梨也迎來了自己的高光時刻。她所鍛造的首飾在京城獲得了一片好評,而墨閣幾番輾轉找到了她,要求她繼任玫大師的墨閣名号,玫梨接受了,可是也第一時間上報了我,我的建議是,先安插進去,按兵不動。”
玫梨接受了。
謝凝霜忽然明白了,為什麼烽火營說要抓玫梨,卻一直沒有抓到她,反而讓她逍遙市井。原來玫梨本就是朝廷安插在墨閣的卧底。
“那之前清繳天巧閣是因為……做做樣子?”謝凝霜反問道。
司馬季蘭搖頭:“玫梨說有個人卧底在裡面,她不知道是誰,所以才要查。其實……”
蘭厲接話了:“其實她是想脫身,好去墨閣複命。”
司馬季蘭點頭,“我跟玫梨斷聯許久,但是玫梨一直知曉我們這邊的消息,所以趁機把你帶回來了。”
“蘭履冰,你也辛苦了。”司馬季蘭遞給他倆一人一杯茶,蘭厲接過後嗅了嗅,露出笑顔:“上好的碧螺春呀!”
随即一飲而盡,謝凝霜也小口啜着,心底盤算着:玫梨難道一早便跟蘭厲商量好了對策?
她看向蘭厲,蘭厲忽然回頭,對門外的人說道:“葛記室,流冰的仇我跟玫梨幫你報了。”
葛薇站在門口,點頭應下:“我知。”
蘭厲勾起唇角,看向謝凝霜:“你師傅的仇,我也報了。說話算數吧?”
謝凝霜忽得心底有些暖意,不知是因為那碧螺春,還是因為眼前這可靠的人。
但是當她對上司馬季蘭的眼時,她又想起一件事。
魚鯉是替玫梨死的嗎?
不對,玫梨的臉沒有毀容,可是魚鯉的臉為什麼會被毀掉?
梅一難道是林倓?
可是上一任梅一不是玫大師嗎?怎麼會是林倓,也就是說……
“不對,”謝凝霜搖搖頭,雙手撐在小幾上站起身道:“梅一沒有死,林倓也沒有死,死掉的都是無關緊要的人。梅一還在京城,長公主,真正的梅一還在京城!眼下戰事告急,不知道這個梅一會惹出什麼事端,我們……”
司馬季蘭将手放在謝凝霜手背上,壓着她的手,使她還覺得有些真實感。
“這就不是你該操心的事情了,會有參與在其中因果的人去處理。有些事,還需要當事人親自處理才妥當。”
謝凝霜:……
所以,玫梨此番回京是為了與母親……厮殺嗎?
蘭厲伸了個懶腰,打着哈欠看向謝凝霜:“謝老闆,好不容易回來了,不想與小跟班見個面?”
司馬季蘭看向蘭厲,笑着點點頭:“你們都回去吧,幾番奔波想來也累了。至于墨閣那邊,”司馬季蘭笑容逐漸消失了:“人在京城,他們不敢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