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炎熱,太陽光直瓜瓜的潑在人頭上身上,鬧得行人紛紛駐足在冰飲攤前,抻着脖子等候心怡的冰飲。
南市某甜水攤,京城破案四人組再次集結,這次是久别重逢的盛宴,可惜謝凝霜連日奔波,再加之飲食不規律,腸胃不佳,白渺便把幾人約在了這裡。
四份木薯圓子上桌,帶着微微的涼意,謝凝霜拿起勺子吃了一口,感覺胃部很舒适。
“霜兒,你可别再離開京城了,南方已經開始打仗了。”白渺絮絮叨叨,謝凝霜就安靜聽着,沈寒跟蘭厲一言不發。
“你們倒是說話啊!”白渺放下勺子,不滿地看着他倆。
沈寒揉着眉心:“……書院與烽火營聯合,衆學士要參與戰争事宜,出謀劃策。”
蘭厲一口咬碎圓子:“去他姥姥的,謝淩風還想讓我帶着學士們上戰場!簡直是在開玩笑,那幫廢物能幹什麼?送人頭?”
沈寒:“……蘭兄口裡的廢物也包括我嗎?”
蘭厲低頭繼續喝甜水,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白渺與謝凝霜相顧無言,雖然眼下戰争還未波及北部,可是南部的百姓已經開始大批量往北遷移,導緻住房緊張,社會紛亂。
就在此時,小渡忽然到來,它信步閑庭一躍上桌,然後不管不顧開始喝謝凝霜的甜水。
謝凝霜抽出信紙,是司馬玿的來信。她匆匆看完,把信紙往懷裡一揣,“蘭厲,渺兒還有沈學士,我還有事,先不聊了。”
她匆匆離去,隻聽得身後白渺大喊着:“我最近一直在流冰宮,記得去找我啊——”
蘭厲嗤笑調侃着:“小跟班是被大理寺除名了嗎?怎麼又回到流冰宮賺外快了?沈老弟的月俸不夠你花?”
不知沈寒與白渺回應了什麼,蘭厲依舊笑着,謝凝霜匆匆轉過拐角,之後就再看不到他們。
大理寺内室,真正的司馬玿就坐在屏風後,那一對獬豸在明亮的日光下顯得有些張牙舞爪,謝凝霜跪坐在門内,書童遞上了熱茶。
謝凝霜微微抿了一口,對司馬玿調侃着:“九皇子真是節儉,大熱天都不舍得喝一些冰飲。”
司馬玿心裡知道謝凝霜的揶揄,開口道:“我知道你因為魚鯉的事,心裡對我們有意見。這裡面的局太深,我不建議你涉足其中。”
謝凝霜扭過頭不去看他:……
書童知趣退下,司馬玿這才繼續開口:“我這邊有兩個消息,你要先聽哪個?”
“好消息吧,我現在心情不好。”謝凝霜賭氣,從嘴裡擠出一口氣回答。
“對你來說都是壞消息。”司馬玿輕笑一聲:“一個關于流冰宮,一個關于玫梨。”
謝凝霜想起司馬季蘭所說,玫梨要與她母親相會,便說道:“先說玫梨吧。”
司馬玿遞給她一卷草紙,上面龍飛鳳舞地畫着一堆草書,謝凝霜仔細辨認,遂知曉了當時的情況:
京城北郊,紅心燃料礦附近。
玫梨攔下了一位老妪,那老妪駕着牛車,車鬥蓋着一塊黑布,内部鼓鼓囊囊,似乎是各種農産品,周圍的侍衛似乎習以為常,也沒有阻攔她。
玫梨笑眯眯搭話:“老婆婆,這是收成回家嗎?”
老妪拉了拉帽沿,嗯了一聲,沒有理她,繼續慢吞吞的前行。
其中一個侍衛朝玫梨搭話:“姑娘,這麼晚了回家去吧,莫理會薛姨,她幹了一天農活,快累死了,讓她快快回去休息吧。”
薛姨這才看了眼侍衛,沙啞着聲音回答:“知道我累還不快來幫忙。”
那侍衛嘿嘿一笑,便接過了薛姨的缰繩,坐在了薛姨身旁。
牛車緩緩前進,玫梨隐去身形,悄悄跟随在他們車後,直到那侍衛送薛姨回家。
薛姨的家就在礦藏西北二十裡處,獨門獨戶獨一家。
侍衛看着薛姨進屋,幫忙把牛車推進屋内,替薛姨帶好門,便轉身回去守護礦藏。
玫梨見周圍無人,便一躍翻上一人高的牆頭,穩穩落地。
屋内沒有任何人的氣息,黑漆漆的院落房屋,玫梨摸黑走向主屋,剛要推門而入,牛棚裡的老黃牛叫了一聲。
玫梨身形一頓,仔細一聽,沒有動靜,這才繼續行動,潛進了屋内。
她剛關上門,一回頭,便對上一雙布滿血絲的眼,要不是玫梨心理素質過硬,肯定就要尖叫出聲。
“姑娘,一路跟蹤我,所謂何事?”薛姨看不清玫梨的臉,隻得詢問,但是她也知道問不出什麼實話,便往後退了退,端起一杯茶。
“要喝茶嗎?”
玫梨:“……玫梓欣,你還記得我嗎?”
薛姨:“……姑娘,你是不是認錯人了?玫什麼梓欣?我可不認得這個人。”
玫梨摘下兜帽,露出眼底那顆小紅痣,笑眼彎彎道:“你不認得?那你可認得這顆痣?”
玫梨眼疾手快,匕首劃向薛姨的兜帽,薛姨竟然迅速往後仰頭,匕首擦着她的黑兜帽刺破了凝滞的空氣。
“是你。”薛姨微微喘了口氣,玫梨壞笑着,玩弄着手裡的匕首:“如果猜的不錯,你的右眼底,也應該有一顆小紅痣吧?”
薛姨:……
她往後退了退,玫梨繼續逼近,薛姨退至牆根處,歎息一聲:“阿梨,你還是恨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