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凝霜不禁握緊了茶杯,緊張的問道:“怎麼個稀奇法?”
蘭厲挑了挑眉:“你不知道蠱王隻會有一個嗎?”
啊,謝凝霜忽然記起曾經在白鶴觀看過的偏門書籍,一窩蠱蟲隻會幸存一個,名叫蠱王,毒性奇佳。
“那麼謝雪瑩她……”謝凝霜說不下去了。
她一直被觊觎,直到現在失蹤,會跟那群巫蠱之人有關嗎?
蘭厲低垂着眉眼,盯着茶杯内的茶葉浮沉,不知道在尋思什麼。而楚老兒看着謝凝霜,歎了口氣。
“你夫人跟嶽氏長得真像。”
謝凝霜聽聞此話,猛然擡頭,撞見楚老兒的眼睛,赤誠,真摯,似乎是真的在誇贊謝凝霜。
“您……認得我母親?”謝凝霜試着開口,楚老兒點頭,“不止認得,你母親的葬禮,就是我跟謝侍中以及白公子一手操辦的。”
白公子……我師傅?!謝凝霜瞪大了眼睛,楚老兒以為謝凝霜想念母親,便開口道:“是啊,你當時還那麼小,匍匐在母親身旁,扒拉着她的衣服,而她……已經奄奄一息……”
謝凝霜眼眶泛紅,她其實不記得那些事了,不過既然楚老兒提及起來,那麼她也想聽聽看。
“當時,是怎樣的情形?”謝凝霜鎮定下來,向楚老兒詢問。楚老兒見到謝凝霜的堅定神情,便開始侃侃而談。
“你母親當年帶着和談任務南下,卻因談判失敗慘死,而她似乎有所察覺一般帶上了你,而你卻沒有被殺死,嶽氏奄奄一息,你拉着她的衣擺,鮮血遍及你的小腿與雙手,你還不會說話呢,咿咿呀呀趴在血泊裡……哎——”
“後來謝侍中得到消息,與我聯系,我當時在南方,所以率先趕去,等我到那的時候,白公子已經做法安頓死者了。”
“說來也巧,你小時候除了母親以外誰也不跟,竟然會允許白公子抱着你。之後謝侍中趕到,我跟他一起安葬了你母親,而你也就留在了白鶴村。”
“您說的和談任務是指……?”謝凝霜抓住了重點,楚老兒笑了一下:“是指紅心的消息,反正現在也沒人會在意了吧?”
……
·
二人告别楚老兒,走在西市街頭。
此刻正值午時,餐飲商鋪紛紛叫賣着,食物的香氣混雜在空氣裡,令人食指大動。蘭厲見謝凝霜心情似乎有些低落,便開口道:“謝老闆,賞光去極樂樓嗎?”
謝凝霜一愣,後知後覺回過神,十分驚訝道:“你——要請我去極樂樓?!”
蘭厲撇撇嘴,作勢要往南市而去:“不去就算了,反正不花你的錢。”
“去去去——”謝凝霜拉着蘭厲飛奔在西市街巷,還差點撞倒了一個小男娃娃,蘭厲拉了他一把,有些無奈道:“别那麼着急,我不會反悔的。君子一言,驷馬難追。”
謝凝霜飛奔在街頭:“你是君子嗎?你說話算數嗎?哪次不是我請客?先說好,我今天沒帶錢。”
蘭厲有些惱怒,憤憤道:“我說了我請就是我請,要是不信咱就别去了!”
謝凝霜回頭,笑得陽光燦爛,沒有一絲陰霾,讓蘭厲怦然心動:“我信你,走吧,快到了。”
二人坐在三樓雅間,謝凝霜點了一份紅油雞絲面,外加一盤荷葉餅,象征意思了一下,她知道蘭厲視錢如命,他既然要請,那便小小要求一下。
“蘭厲,那個楚老兒你是怎麼認識的?他原名叫什麼啊?”
蘭厲咬了一口荷葉餅,含混不清道:“早年混軍隊認識的,原名叫楚廟。”
“原來是他。”謝凝霜恍然大悟,謝岩所說的那個人就是楚廟。她在腦海内繪制完關系圖後,用筷子夾着雞絲面,紅油順着白皙的面條往下淌,紅豔誘人。
“蘭厲,”謝凝霜吸溜了一口,嚼着,蘭厲看向她,此時的她宛如一隻小花貓,臉上嘴角滿是紅油。
“什麼事?”蘭厲狀似不經意的擡手抹去紅油,順帶摸了摸她的嘴角,謝凝霜沒有察覺其中暧昧,她很認真地看着他。
“你是書院學士,卻又跟烽火營有關系,既是文官,又會武功。你的過去,到底是怎樣的?或者說……”
你到底經曆了什麼?才會變成如今這樣?謝凝霜很是好奇,但還是把後半句就着雞絲面咽了下去,她覺得蘭厲不會回答她。
“過去嘛?”蘭厲似乎沒有生氣,他的眼睛眨了眨,用手支着頭,歪着頭看向謝凝霜。
“謝老闆寬宏大量,菩薩心腸,你隻要‘獎勵’‘獎勵’我,我就告訴你~”
“你要多少錢?”謝凝霜明白了他的心思,頓時這頓飯就不香了。原來大頭在這等着她。
蘭厲搖搖頭,手指點了點自己的臉頰:“就這~”
謝凝霜一愣,随即明白過來,羞憤地差點被面條嗆死,她咳了一陣子,順勢接過蘭厲遞來的茶杯。
“謝老闆不要這麼激動,反正我們的婚禮也是要辦的~”蘭厲軟乎乎地語氣更加令謝凝霜羞怯。
謝凝霜走到蘭厲面前,捧起他的臉,仔細端詳之後,眼睛一閉,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