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沒想到,還沒等她找上周安景,周安景先找上門來了。
他是來道歉的:“是我治下不嚴,一個下屬以為我被陸景糾纏,為了讨好我,編排什麼‘拆婚媒婆’的流言散發出去。”
小離頓時氣歪了鼻子。
陸景也不太高興,說不了周安景的媒,她還能說其他九十九樁書生的媒,周安景下屬此舉,無疑是斷她後路。
周安景也知下屬此舉不太妥當,遂主動提起道:“我近日得空,陸景若安排什麼姑娘,我都可以見見。”
陸景眼前一亮。
原本她還想緩一緩,既然周安景提了,那事不宜遲。陸景當即病也不養了,修行也不練了,身子骨也好了,整日扒拉着她那疊畫卷,根據記憶,細心挑了幾位美人。
現在術法還未完全恢複,隐身術使不了多了,隻能想其他法子,陸景琢磨一番,聯合小離做了一番僞裝,混入媒婆行中,仔細觀摩人家如何說媒。
陸景依葫蘆畫瓢,沒想到一上門就被人趕了出來,陸景隻得再想法子再上門。
甭管她用了什麼法子,最後人好歹約出來了。
茶香樓裡。
明明眼前有個含羞帶怯的美人,周安景卻坐立難安,魂不守舍的。
美人奇怪道:“周相公,您怎麼了?”
周安景擡眸瞥了她一眼,讪笑道:“沒什麼。”
對面這位陳小姐太過文靜,一點不像陸景那麼有活力。
周安景眨了眨眼,他怎麼又想到陸景了?
每見到一位姑娘,都要與陸景比較一番,更要命的是,他覺得每一位姑娘都比不過陸景。
這個不如她可愛,那個笨拙不如她順眼,另外一個笑起來不如她好看……
魔怔了不成?
這次會面和前幾次一樣,結束得很匆匆。
回到縣令府衙,周安景癱在圈椅上,擡手扶額。
許久後,他起身,趕到媒婆府,向陸景道歉:“着實對不住,沒法心儀那幾個姑娘。”
陸景卻道:“心儀不心儀日後再說,就沒有合眼緣的?”
周安景沉默地搖了搖頭。
陸景抿唇,氣悶地背過身去。
不愧是能和九十九個書生相媲美的周安景,說媒也太難了!
沒一會兒,陸景轉過身來,郁悶問道:“為什麼都不合眼緣?”
她得找到原因,對症下藥。
此時,周安景覺得陸景眼睛眉毛皺在一起的苦惱模樣好看極了,一下子看呆了,沒意識地喃喃道:“她們皆不如陸景可愛。”
陸景吓得一激靈,往後退了幾步。
周安景陡然回神,頓時尴尬不已。
陸景看向周安景的眼神轉為探究,爾後,又來到他面前,雙臂環胸,疑惑道:“發燒了?”
周安景不敢明目張膽看她,觑了一眼,又收回目光,呐呐道:“沒有。”
陸景沒把周安景剛才的話往心裡去,她隻是搞不懂:“你不要夢中情人陸十六了?”
她給周安景介紹了六個姑娘,個個不同類型,原本是想着,哪個合眼緣往哪邊找呢,搞不好陸十六的模樣就在其中。
夢中經曆猶如親曆,但周安景也曾質疑過夢是真是假,一直以來半信半疑的。生平第一次,周安景否認道:“那隻是個夢而已,有沒有這個人還不一定呢。”
陸景皺起眉頭。
不可能是假的。
“夢得香”能夠喚起最深層次的眷念,周安景能夢到陸十六,本身說明這人是存在的。
周安景懷疑,大概是他失憶了。
陸景再次背過身去。
她思量着,周安景也太龜毛了,這樣她什麼時候才能說成媒?
要不換個方式,幹脆給書生說媒算了。
于是,陸景積極在街上溜達,尋找給書生說媒的機會,可惜被“拆婚媒婆”流言影響,她壓根沒收到聘媒帖子,氣得她叉腰仰天狂怒:她真的是來說媒的,不是來拆媒的!
或許老天聽到了她的心聲,這日一早,媒婆府的大門被敲響,一個小厮模樣的男子遞上一個帖子。
陸景定睛一瞧,竟是聘媒帖子,請她兩日後到韓府。
陸景收了帖子,滿臉喜滋滋的。
這個韓府,也是青城縣的大戶人家,聽聞韓老爺子的弟弟在京城當大官呢!
書生媒她還以為要從窮書生開始說起呢,沒想到一下子給了她來個大單子。
一連兩日,陸景心情都很好。
兩日後,陸景如約上了門,結果發現韓府堂屋沾滿了媒婆,熱鬧程度堪比菜市場。
陸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