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是為何?”李璟話不少,要他一個時辰不說話都有些難。
阿幼沒回答,繼續道:“第二,不要問為什麼。”
李璟下意識想問為什麼,可張了張口,話到嘴邊又憋了回去。
阿幼繼續道:“第三,不得離開我一步。若是你都能做到,便可跟着我,否則我先把你送回宮去。”
李璟從此刻開始便不再說話了,他隻輕微地點了點頭,表示答應。
馬車尚未行到永王府,阿幼便帶着李璟下了車,往雲香樓的方向而去……
這日晴朗,程府裡,程良仁正躺在院子裡的躺椅上曬太陽。
下人傳信兒說:“少爺,宮裡頭來了人。”
既是宮裡頭來的,大抵是程問雪的人,既是程問雪的人,那多半是她身邊的内侍。
程良仁擡眸,聲音溫潤,說道:“請黃公公到堂上用茶。”
下人回禀,說:“黃公公說娘娘要他給少爺傳個信,催得緊,他趕着回去複命,便不喝茶了。”
程良仁意會,随即起身,往正堂迎過去。
他離開後不久,女子自廂房轉出,下人見了便喚她一聲姑娘。
燕栖雖出身賤籍,但自她入府後,深的程良仁寵愛,底下人慣會看主子臉色,因此自然也不敢輕賤怠慢與她。
燕栖點頭回應,又開口問道:“少爺行的這樣急,可是來了什麼貴人。”
一個走狗太監罷了,算的上什麼貴人,下人這樣想着,見四下無人,便譏笑着随口回道:“是宮裡來的公公,可不是什麼貴人……”
說完,察覺自己說多了,燕栖雖然不是個多嘴多舌的人,但背地裡議論,若是被程良仁聽到,他可吃不了兜着走。
下人連忙道:“小人前院還有事,便先告退了,姑娘自便。”
……
前院,程良仁見了黃公公,先給他塞了金子。
雖說黃公公是程問雪的人,幫程家做事,算得上是自己人,但這點人情世故還是要有的。
黃公公習以為常的接了金子,塞進袖袋隻是順手的事。
“不知公公大老遠跑一趟所為何事?”
黃公公小聲道:“平英公主與七皇子出了皇宮……”
程良仁心道不好,他神色一緊,便知麻煩來了。
“皇後娘娘的意思是要平英不能活着回皇宮。”
程良仁表面看着平靜,實則心中早已翻起千層浪,實在太冒險了,且不說那平英公主武藝高強,即便真能得手,想要全身而退,也有些難度。
誰知黃公公又道:“娘娘說無需程大人動手,隻需大人盯着些,若是派去的人沒能得手,還得靠程大人。”
對于程問雪來說,程良仁這步棋還有用,若非逼不得已,她自然也舍不得用掉這顆棋子。
隻是程問雪不知道的是,這顆棋子,未必能用的稱心如意。
程良仁靜默片刻,問道:“若是我也沒能得手,該當如何?”
黃公公笑了笑,似是看出了什麼,卻也不言明,他似是而非地說:“大人盡力便可。”
……
還沒到雲香樓,李璟便被街邊賣糖人的老伯吸引。
“皇姐……”語聲淹沒在他齒邊,阿幼捂着他的嘴,小聲道:“不是說了,出了宮不要喊我皇姐,免得被别人聽見,咱們的身份得保密,明白嗎?”
他們方才到鋪子裡換了身百姓裝扮,此刻與普通百姓并沒什麼不同。
李璟點點頭,阿幼才慢慢松開手。
他指着老伯手裡活靈活現的糖人,說:“我想要那個。”
阿幼瞅了一眼,她出門急,沒帶什麼錢,方才買衣服還是把身上的首飾拿去換了。
于是便哄着他說:“那玩意兒不好吃,回頭帶你吃更好的。”
李璟卻不樂意,“阿姐,我沒吃過那個,我就要那個。”
李璟常年在宮裡,山珍海味,大魚大肉都吃過,偏偏這種精緻的小玩意兒沒見過,這在他這兒十分稀奇。
“阿姐……”
經不住李璟撒嬌,阿幼隻好妥協,對捏糖人的老伯道:“阿伯,這個玉扳指給您,能不能給他捏個糖人?”
老伯放下手裡的活計,擡起頭,狐疑地接過扳指來回打量。
李璟盯着他手裡的糖人,饞的口水都快流了出來,阿幼催促道:“阿伯放心吧,這是真玉,拿去當鋪換了,足夠您在這東都買處小宅子了……”
買個宅子?
老伯快捏了一輩子糖人,說什麼也不信這等好事兒會落在自己頭上,不過他還是好心道:“罷了,這小娃娃要捏什麼樣的?”
李璟手舞足蹈地說:“我要一條金色的大龍,哦,對,帶祥雲的那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