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乘風撓了撓腦袋,有些為難地回答:“其實,他也姓陳,單名一個澤,師姐有印象嗎?”
這名字很熟悉,阿幼總覺得在哪兒聽說過,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不過,他叫陳澤,難不成……
“沒錯,他是陳師伯的兒子,你該叫他一聲兄長。”
陳澤根本沒聽明白他們在說些什麼,但最後一句卻聽懂了,是了,這個是妹妹,是他的妹妹。
阿幼與沈昭對視了一眼,谷乘風滿口謊話,他的話根本不足為信。
沈昭言道:“你怎麼證明你所言皆是實話?”
谷乘風說:“我不能證明,可陳師伯能,他總不會連自己的兒子都不認得……”
話音未落,阿幼沉了臉色,“我爹已經不在。”
什麼叫不在了,谷乘風沒明白她的意思,難道是死了?
“怎麼會這樣?上次分别的時候,陳師伯明明還好好的,而且師父幾個月前還去看過,他明明說……”
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谷乘風立馬轉移話頭,“陳師伯是怎麼過世的?”
可惜已經遲了。
陳铎也是幾個月前被害,而谷乘風說唐裕幾個月前回去過,陳铎被害之前,阿幼一直陪在他身邊,若是唐裕真的回去見了陳铎,她又怎會不知曉,除非他是在陳铎被害當日見到了他……
“師叔是何時回去的?”
谷乘風不答,阿幼接着問:“他親口告訴你我爹還好好的?”
谷乘風不知該怎麼解釋,因為他也有些懷疑了……
阿幼咬牙切齒道:“他跟我爹的死有關,他現在在哪兒?”
“師姐,你先冷靜一點,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兒……”
阿幼沉了口氣,不再問他,那日陸煥離開後,連着幾日,阿幼沒再提起這件事。
可沈昭知道,這事兒沒有過去。
彼時,唐裕已經成為了刺史府中的幕僚,刺史徐倦仗義疏财,廣交天下能人異士,像唐裕之類武功高強的江湖人士自然也被納入府中。
趁着阿幼正在院子裡教陳澤說話,谷乘風背着她來找沈昭,唐裕這事兒上他撒了謊,雖然阿幼不追問,可這幾日他一看到阿幼就莫名心虛。
他并非不知唐裕的下落,這些年一直和唐裕有書信往來,唐裕私下吩咐他做了很多事,不過大多都和慕容氏有關。
谷乘風并不知道陳铎死了,也不知他的死和唐裕有何關系,他跟唐裕雖是師徒關系,但到底沒什麼深厚的情誼,他不擔心唐裕是死是活,即便把他的下落告訴阿幼也沒什麼。
可沈昭卻警告過他,讓他不要把唐裕的下落告訴阿幼。
谷乘風一開始當然義正言辭的拒絕了,可沈昭說安瀾想跟他比武,他肯定打不過安瀾,這擺明了要借着比武給他穿小鞋。
迫于無奈,谷乘風不得不答應。
“沈大人,紙包不住火,我看還是告訴我師姐吧。”
沈昭沒看他,點了點頭說:“嗯,去吧。”
谷乘風喜出望外,剛要轉身,緊接着又聽沈昭說:“去收拾收拾,明日離開府衙吧。”
谷乘風立馬撇嘴,道:“别呀,沈大人……”
沈昭冷眼看向他,“唐裕故意留你在這兒,是為了什麼,難道你真的不知道?還是你以為旁人都猜不出來?”
唐裕是要他引阿幼自投羅網,她真去了會發生什麼,沈昭不敢想。
谷乘風說的沒錯,阿幼遲早會知道,但能拖一天是一天,等能脫得開身的時候,他會與她同去。
“好吧,沈大人,您放心,我一定不把師父在徐刺史那兒的消息告訴師姐。”
“最好如此……”
忽而門被推開,李宴走了進來,“密謀什麼呢?門關這麼嚴實。”
沈昭收斂了神色,“沒什麼。”
李宴不信,疑惑地說:“真沒什麼?”
他一邊說,一邊悠閑地走到椅子邊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不緊不慢地說:“剛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阿幼從門口離開,也不知道她聽見什麼了,本王叫她都不理,肯定是你們說了什麼叫她聽見……”
他話音未落,沈昭已經跟一陣風似的出了門。
陸澤坐在院子裡的石墩上玩阿幼給他編的螞蚱,周遭卻不見阿幼的蹤影,卧房裡也空無一人。
她又走了,這一次是不告而别。
至于她去了哪兒,沈昭很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