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應該是到不了了,晚上開車太危險了。”
現在的路況是不好,一路上都沒有什麼車,就連她們也是小心翼翼開着不敢開太快,淩晨的時候兩人才找到休息的地方,向歆晨辦理完入住出來就看見司機正在車前擦着車玻璃。
“每天都擦車嗎?”向歆晨繞了一圈車子,車子确實比别的幹淨,一點也不像是拉客的,車内也很整潔沒有難聞的氣味。
“有空了就擦擦,這是我愛人留下來的,不開的話時間久了就壞了,我舍不得就把它開出來賺錢了。”
見她專注擦車的樣子,向歆晨不禁摸了摸手腕,她記得應該是洗澡的時候放在酒店了,不知道回去還能不能找到。
向歆晨蹲了半小時,司機也擦了半小時車,回頭發現她在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外面多冷啊,你怎麼不回屋?是怕我找不到房間嗎?”
向歆晨搖搖頭,“隻是覺得你對這車子真好,忍不住多看了一會。”
“這是他留下的唯一東西了,可不是要好好愛護,别說我了,你比我幸運多了,至少你在乎的人還在不是嗎?”
“也許吧,我也不确定她還在不在,我對她做了很過分的事,還把她送我的東西弄丢了,不知道她會不會原諒我。”
向歆晨低着頭,像自欺欺人的鴕鳥。
“一定會的。”司機拍了拍她的肩,擡頭看着灰暗的天,“隻要人還活着,有什麼事情是說不開的。人又不是聖賢怎麼可能不犯錯,到時候态度誠懇些求她原諒你就好了。”
有時候覺得姬箬挺傻的,一心一意都在她身上,連給自己的退路都沒有,更是一直堅信着她會一直喜歡她,堅信着兩人的感情沒有結束的時候。
不知道要說她被保護得太好心思單純還是腦袋太空,有時候向歆晨也挺羨慕她的,不用考慮那麼多,認定的事一直相信到底就可以了。
第二天出了太陽,雪一化路更不好開了,向歆晨一個不會開車的都看得心驚膽戰生怕一個輪胎打滑把自己交代在這裡,好在司機一直安慰她,也算是有驚無險地把她送到了酒店。
不先回家是因為她想把東西拿了再回去不然姬箬看到會難過的。
等她去前台詢問時卻被告知東西已經都清理掉。
一開始她還不相信非要到房間看看,直到見到房間已經入住了新的房客她才徹底死心。
她蹲在門口看着來往的行人,司機大姐走之前還特意跟她說要讓她好好跟姬箬道歉别最後變得跟她一樣。
直到天徹底黑下來她才随便找了個地方過夜,半夜的時候雪又下大了。
她破天荒地做了夢,她夢見了姬箬,夢見了下初雪時她們一起玩雪的場景,夢裡沒有陳沁也沒有其他人,從始至終隻有她們兩個。
她們打鬧着,身影時遠時近,有的時候遠到對方快要消失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内,近的時候兩人又緊緊地貼在一起。
直到天像被點燃了一樣變成了赤紅,姬箬坐在她的懷裡擡頭看着天,她變戲法地從身後掏出一對戒指,幫她戴到了無名指上。
然後夢醒了,她摸了摸臉,是一片冰涼。
“原來在夢裡也會哭啊。”
她苦笑着,擦了擦臉上的淚。
在離家還有幾分鐘的路程時向歆晨突然變得緊張起來,腳步越走越快,迫不及待地想回家揭穿陳沁的謊言。
告訴她姬箬并沒有離開,她還在家裡等着。
房門緊閉,向歆晨拿着鑰匙止不住手抖,試了好幾次才把鑰匙插進鎖眼裡。
“我回來了。”
屋内靜悄悄地沒人回應,也沒見到人影,一切都還是她離開前的模樣。
“不會還在睡覺吧。”向歆晨硬是讓自己扯了個笑走去卧室。
姬箬有時候會晚起,還在睡覺也說不定。
隻要人在卧室,她就可以打臉陳沁了。
卧室的門沒鎖,她一推就開了,床上沒有她想見的人,房内就連姬箬身上的氣味都沒有,桌上甚至還留着她離開時的紙條。
一直強撐的淡定終于被這沉靜的房間擊潰。
她還沒來得及跟姬箬道歉,她甚至希望隻是穆宿言帶走了她,至少這樣她還知道在世界某個角落她還活着。
現在她隻能對着空氣哭着說出她的忏悔。
“對不起我應該早點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