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歆晨一夜沒睡,柏舒怕她太激動出事也跟着守了一夜,天才微涼她就迫不及待要去找姬箬,卻被告知現在不能出城。
“先回去吧,總能有辦法的。”柏舒剛說完碎冰就砸到她腳邊,接着才是雨。
世界突然變得嘈雜,分不清是雨聲還是碎冰聲。
向歆晨失去了所有氣力,任由她牽着回去。
“你不是玩塔羅牌嗎?那你可以幫我看看姬箬現在怎麼樣了嗎?”向歆晨突然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抓着她的手急切地問道。
“抱歉……”不是她不想幫她,是覺得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留一點幻想空間對她來說未嘗是件壞事。
“卡裡的錢你不看看嗎?”柏舒試着打破氣氛。
“沒有必要,你不是要上班嗎?”向歆晨松開她的手,又被柏舒馬上握住。
“我不放心你,你這家夥太容易沖動了我怕你做傻事。”
最後向歆晨跟着柏舒一起去了公司,對她來說也是故地重遊了,幸好現在公司亂了套,也沒人在意多了一個人。
向歆晨再三保證柏舒才同意讓她一個人轉悠。
雖然是上班時間,但能明顯感覺到公司的人比之前少了很多,員工也懶散不少,有的甚至直接把腳架到桌子上看電視。
越往上人越來越少,最終停在了姬箬的辦公室,向歆晨沒抱多少希望能進去,沒想到門一推就開了,裡面沒人,應該說整層樓都空無一人,頗有蕭瑟的感覺。
擺設沒變,甚至姬箬辦公室她的銘牌還在,辦公桌一件她的個人用品都沒有,桌面已經積了一層薄灰。
向歆晨尋了個毛巾仔細擦着她的桌子,椅子的縫隙都被她擦了個遍,就連外頭穆宿言的桌子她也擦了,還有沙發,到最後連地都被她拖了好幾遍。
全部打掃完畢她才坐到姬箬的位置上環顧着辦公室,最後趴在桌子上,腦子不受控制地回憶起姬箬正襟危坐在這處理文件的樣子,還有她身上那揮之不去的檀香味。
後來她又去了之前姬箬開會的會議室,那是她第一次見到姬箬的另一面,威嚴,不苟言笑。
她那時還慶幸自己不用在她手下做事,不然她那麼高冷的氣場她看都不敢看她更别說追了。
兜兜轉轉繞了一圈最後還是回到了姬箬的辦公室,空氣裡好像還殘留着她的氣味,向歆晨忍不住坐到她的椅子上縮成一團。
冬天的辦公室很清冷,今天又恰好下雨,沒多久向歆晨就感覺手指變涼了,可她就是舍不得走,一想到昨晚陳沁說的話她就紅了眼眶。
“我就知道你會在這,吃午飯了。”
向歆晨不知道呆了多久,直到柏舒推門而入她才知道已經中午。
“吃食堂嗎?還是我們去外面吃?”
向歆晨昨晚吃的飯到現在都沒消化完,又不想掃了她的興,隻好勉強陪她去吃食堂。
食堂的人相比以前少了許多,連排隊都不用了,柏舒吃沒幾口就放下筷子歎了口氣。
“幹脆我也離職好了,這公司我看着遲早是要倒了,我跟你一起流浪怎麼樣?正好你我都是無業遊民。”
“這不是你奮鬥了很久才進來的,這麼舍得放棄?”
柏舒豎起食指晃了晃,“那是以前,自從穆秘書不管公司後她背後的那些人也不給我們開綠燈了,我聽别的部門同事說她們現在一個項目要卡十天半個月才能過,這換在以前可是分分鐘的事情,外面的公司被壓了這些年早就不滿很久了。”
向歆晨點點頭沒有發表看法,她現在一心隻想着快點回去找姬箬。
冰雹隻下了一會,再出去已經消融不見了蹤迹,如果不是被砸斷的枝條和遍地的樹葉碎片,沒人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
向歆晨陪柏舒吃完飯就走了,一直蹲在打車的地方挨個問司機能不能帶她去,都被路程太遠或路況不好走回絕。
直到傍晚她才遇到個肯載她的司機,對方同是女生,也許是她表現得實在過于着急甚至紅了眼睛,心一軟就答應了。
“我從下午就看你一直在問車,是什麼很急的事吧要跑那麼遠去,家裡人出事了?”
“嗯,那是我最重要的人。”向歆晨眼睛都不帶眨死死盯着前方的路,
“我能理解,以前我也有過除了父母以外對我來說重要的人,可惜後來他生病走了,隻留下了我跟孩子。”司機說着說着突然變得傷感起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向歆晨趕緊低頭跟她道歉,司機搖搖頭。
“不用放心上,就當是我發牢騷好了,有些事情在心裡憋久了就會想要找個人發洩一下。”
司機笑了笑,把放在車上的橘子遞給她,“不管你們鬧了什麼矛盾,想說的話可别一直憋在心裡,憋壞了自己不說,别跟我一樣想說了卻沒有可以訴說的人了。”
車子進了隧道,一明一暗間司機好像哭了,在快要出隧道時她擡手擦了擦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