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殘忍,那麼煎熬,像個牢籠将囚徒困住。
冷然擡手擦掉臉上淚珠,那是纖纖的眼淚,滴在他的臉頰上。
“是攝魂盞對嗎?”纖纖泣不成聲,“我爹娘……”
他笑着摸了摸小姑娘頭發,含淚道:“纖纖,記住永遠不要……愛上人類。”
……
畫面結束,蛇妖周身萦繞的紅色螢光消褪,小久收回靈力,心情難以名狀。
原來二十年前,仙門百家打着誅妖邪旗号,屠殺赤蛇一族,背後真正目的竟然是為了搶奪攝魂盞;纖纖亦是已滅赤蛇族後裔,一直藏匿于仙門之中。
“怎麼沒有黑衣人記憶?”
一聲話語打斷小久沉思,她解釋道:“蛇妖臨死之前,所思所想俱是慕容姑娘,因此我們才能看到這些,至于黑衣人信息怕是找不到了。”
“啊,那豈不是有沒攝魂盞下落了?”
“抱歉,是我沒用。”小久情緒低落。
“知道這些已經不少了。起碼知道慕容村被滅真相,還找到不少與攝魂盞相關信息,回去和掌門也有個交代。”
李嘉玉淡淡的聲音響起,他打開鎖妖囊,将蛇妖屍身吸入囊中,接着道:“大家收拾一下,回去吧。”
他目光掃過小久,歎息幾聲,終是轉身離開。
墓道内隻剩下兩人,小久心跳如鼓,緊張的渾身冒冷汗。
她知道得給沈玄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以他的性子,李嘉玉大概活不過明天。
她太了解沈玄了。
一個從小自卑缺愛又高傲狂妄的男子,眼裡絕對容不得沙子,更何況,卧榻之側,又豈容他人鼾睡?
她輕輕咳了咳嗓子,剛要開口,便聽見沈玄冰冷聲音傳來。
“你真的喜歡他嗎?”
小久吓得渾身一抖,顫聲道:“我……我不喜歡。”
就知道這件事,絕對沒有那麼容易糊弄過去。矢口否認,才是最安全的。
“你當我眼瞎嗎?”
沈玄聲音猛然一沉,腳步寸寸逼近,攝人的目光直直盯着,不放過她面上一絲一毫變化。
小久步步後退,終于後背撞上石壁,退無可退,她直視沈玄,一字一頓道:“我不喜歡他,你滿意了嗎?”
他冷笑了一聲,手指輕輕撫上小久唇瓣,她的唇飽滿豐潤如晨露下的花瓣,光彩誘人。
“他抱你的時候,什麼感覺?”
小久眼眸大睜,腦中乍然一白。
“什麼……”擡頭間,嫩唇在一瞬間被劫掠霸占,小久使勁掐了掐掌心,接受着這黏膩的火燙碰觸。
唇瓣相纏,難舍難分。
沈玄滾燙的唇最終停在她耳側,他用力含住女子飽滿的耳垂,聲音喑啞:“我不管,是你說要同我好的,又被我這樣親過了,就已經是我的人了。我不準你再和别的男子往來,否則——”
……
半個時辰後,小久又回到了房間之内。她打眼看去,這裡與記憶中的布置一模一樣,卧房寬敞整潔,窗幔垂地,雅緻怡人。
唯一不同的便是心境。
她坐在桌旁,給自己倒杯茶水潤喉。
上輩子,她和沈玄互相折磨,兩人永無甯日的吵架,不管因為什麼事件,最後都會扯到李嘉玉身上。
李嘉玉的死就像一條銀河,将她與沈玄兩人永遠地隔離。牛郎織女尚能每年一度鵲橋相會,而他倆雖近在咫尺,卻遠如天涯,兩顆心越行越遠,終于到最後以悲劇收場。
究竟誰是誰非呢?
小久自嘲一笑,大概永遠找不到答案了。
歎了口氣,她阖上雙目,以手支額,試圖休息一會。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喧嚣聲、呼喊聲,緊接着聲音越來越大,沸反盈天。
她心内疑惑,門派發生什麼事了?
待走出房門,忽見天邊挂着一輪圓盤,仿佛吸納了無數鮮血一般,在巨空中生生撕裂一道口子。夜色掩映下,像張開了血盆大口,無情地吞噬着世間的一切。
“這是紅色的月亮——血月?”小久驚詫不已。
她拼命向明虛宮奔去。
書中記載:血月現世,天下生亂,将會有一場天劫降臨。
有人在逆天改命,妄圖颠覆乾坤,才會引起天象示警——血染圓月。
她突然想到什麼,急忙停下腳步,臉色變的慘白,汗如雨下。
逆天改命,什麼叫逆天改命?
時空逆流,秩序錯亂。該死之人未死,已亡之人還陽,這叫逆天改命。
而那個人,不正是今日重生歸來的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