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能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
“娘親,這是什麼意思?”
“因為水是流動的,當你第二次踏入這條河流時,水已經不是之前的水了,萬事萬物都在變化。”
“可它們不都是水嗎?”
“小久啊,你記住:人生就像一條河流,你是行駛在河流之上的一條小船,當走到盡頭時,生命也就結束了。當你試圖逆流而上,就違反了天地的秩序,會帶來可怕的天罰。”
“為什麼呀?”
“因為生命從誕生到滅亡,皆有秩序。違反秩序,天誅之,地滅之。”
……
昆侖山明虛宮前。
“快看快看,紅色的月亮!”
“那是月亮?怎麼是紅色的?”
“書中記載,血染圓月稱為血月。”
“血月現世,天下大亂,将會有一場滅世之劫!”
“聽說上次血月現世還是在十萬年前,那時候可謂是屍橫遍野,寸草不生。”
……
衆多明虛宮弟子聚集在殿前道場上,你一言他一語議論着奇異天象。
“掌門,掌門來了。”不知是誰叫了一聲,場上瞬間安靜下來。
接着一道中氣十足的叱喝聲響起,“都聚在這做什麼,等着吃宵夜?趕緊都滾回去!”
嚴厲高音吓得他們立即作鳥獸散,原本烏壓壓道場瞬間空曠。
穆微掌門冷哼一聲,恨鐵不成鋼,“這幫小兔崽子,捉妖除邪一個個都會躲懶,看熱鬧倒是積極的很。瞧瞧,多少日子沒有捉妖賺到銀錢了,也難怪我明虛日漸窮困,趕明都得上街去讨飯喽。”
他旁邊還站着另一男子,乃是穆微同門師弟紫玉,使得一手劍法登峰造極,被時人譽為“天下第一劍”。
紫玉聽後搖搖頭,笑道:“師兄言重了,明虛好歹傳承幾百年,總不至于潦倒至此。”
“師弟,怎麼會這樣?你快算算發生了何事?”穆微眉頭高高皺起,迫不及待追問。
“有異世亡魂闖入。”紫玉淡淡道。
小久剛至兩人身後,便聽見紫玉真人一句蔔言傳來。
她心下大驚,思忖着:“異世亡魂——難道是黑衣人?”
上輩子沒有她的幹預,蛇妖隻是逃脫卻并沒有死,而這世有黑衣人入局,不僅搶走了攝魂盞,還提早殺了蛇妖。
所以天象異常亦有可能是黑衣人使然,可究竟是不是黑衣人呢?
她小聲咳了咳,加重了腳步聲,見兩人目光掃過來,迫不及待問:“那能算出來是誰闖入到這裡嗎?或者是男是女也可以。”
紫玉看了她一眼,搖頭道,“能算出來也無用,因為那人已經來了。紅塵世有因就有果,牽一發而動全身。而随着那人的到來,很多的事情都将變化,很多人的命運都将改寫。”
“九州的天要變了。”穆微看着天邊血月,歎息道。
小久愁道:“那我們要怎麼辦?”
穆微深深看了小久一眼,似乎驚訝于她突然轉了性子,關注起天下安危來。
畢竟在他印象裡,這個貌美的女子在門派向來是貪玩享樂,呃,似乎爛桃花還很多,引得派内弟子不專心修行,整天忙着争風吃醋。
若不是礙于神女面子,他早就想将她趕出門派。
倒是紫玉眸光一閃,似是想起什麼,眉宇間隐約多了分陰霾,再開口時神色淩厲:“弱水狼妖?”
那是隻萬年老狼妖,五百年前,狼妖橫空出世,率領群狼禍亂人間。
昆侖初代掌門聯合數十仙門,将它封印于弱水水底,并将門派建到這裡,世代看守,又廣收弟子,明虛宮自此形成,已傳承五百年有餘。
隻是百年過去,陣法威力早已大減。時值血月現世,妖魔群出,紫玉擔心那頭妖界之王趁機解開封印,沖出弱水,霍亂蒼生。
“我不放心,還是親去查探一番才好,你們都先回去吧。”
紫玉語罷,擡手間,一把寒光凜凜的長劍瞬間凝成,他徑直登上劍身,嗖的一聲飛往天際,潇灑身影消失在夜空中。
“哇!”小久眼含欽佩,心中暗暗贊道:還真是個行事一絲不苟、說做就做的男人。不僅修為高強,而且長得亦是一表人才,滿身铮铮傲骨,清冷純淨。
傳聞前明虛掌門最為疼愛小弟子紫玉,本意也要将掌門之位傳于他,但彼時紫玉年輕氣盛,向往自由,遂獨自下山遊曆江湖數十載,降妖除魔。
直到前掌門羽化之際,留下囑托,讓他回山協助打理派内事務,紫玉違逆不得師命,這才收心回歸師門。
不過還有一個說法,便是紫玉下山是為了一名女子,這還是她聽派内弟子八卦得來的,具體真假難以考證。
“回去吧,小久姑娘。”穆微背着手,慢慢踱步而行,突然間他猛得回過頭來,問道:“你究竟是看上了嘉玉,還是看上了沈玄呐?”
這一問,差點讓小久背過氣去,她漲紅了臉,不敢相信一大把年紀的掌門,會跟年輕弟子一般八卦桃色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