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栖深到底算個兄長,臨時要過來,會讓人有種家長查崗的緊張感,必須要征求一下意見。
許聆抓住了重點:“你怎麼還叫他哥啊?你們都領證了!”
淩含真一頓:“那叫什麼?”
“當然叫老公啊。”許聆恨鐵不成鋼道,“你們現在是夫夫,又不是兄弟了,你還整天叫他哥,他能把你當對象嗎?”
他看着淩含真眼睛睜大,瞳孔驟縮,一臉震驚,立馬有了不祥的預感,一個荒謬的想法在他腦海中升起,他不敢置信地問:“你們已經上過床了?你不會……是1吧?!”
淩含真:“???!!!”
“我不允許!你居然逆我cp!”許聆爆發出絕望的哀嚎,痛苦地扒在旁邊的圍牆上,“我要跟你絕交!架可以打,錢可以花,但你要是逆我cp,對不起,兄弟變仇敵!”
他稍微想象了一下被逆的場景,覺得天都塌了。
“不會的。”淩含真冷靜下來,認真分析,“首先我沒有當1的資本。據統計,小江文學城的1平均水平已經是30了,而小花文學城的1已經可以把資本盤在腰上了。我哪裡都比不過。其次,我沒有當1的想法。如果他也不想當,那我們也可以柏拉圖,那種事并不是必需品。”
許聆滿意下來:“不錯,甯可柏拉圖,也不能逆cp。”
趙言銘問:“什麼是逆cp?”
“小孩子不要問。”許聆跟他說,“太好了,明七哥來的話,我倆肯定不能當電燈泡,今天周六,那中午就去打大攻防吧,現在是十一點半,我們趕去網咖還能排上隊。”
果然趙言銘很高興,立刻忘了什麼是逆cp,接受了他的建議,又叮囑淩含真:“你們約會結束要是還記得我們的話,就來網咖看我們,送點吃的。我們晚上還有一場呢,你們隻管好好約會。”
淩含真答應了,陪他們去找網咖,可惜學校附近不能有這種東西,還得讓司機送他們去三公裡外,才找到一家環境不錯的,于是給明栖深發了個定位,表示自己在這裡等。
明栖深過了兩分鐘回他:【二十分鐘内到】
比想象的要快很多,淩含真有些驚訝,看來一開始就離得不遠。
網咖旁邊是一家無人娃娃機店,此時一個人都沒有,正好可以進去打發時間,他跟明栖深說了一聲,便按照說明換了币,開始挨個嘗試。
他一向不喜歡這種有抽獎性質看運氣的東西,更喜歡拿錢直接買到的,還是第一次嘗試,本來隻是打發時間,沒想到一圈下來,沒有一台機子能抓到,不免倔了起來。
等明栖深到的時候,就看見他繃着一張臉,苦苦跟機子作鬥争,面前新換了一整盒的币,聽到有人進來的動靜,頭都沒轉一下,便判定是明栖深:“你等我一下,我一定要抓一隻出來。”
“怎麼了?”明栖深走到他身邊,“抓不到生氣呢?喜歡哪個,我給你抓。”
淩含真又失敗了,眉頭擰得更緊,聞言才偏過臉望向他:“你會玩這個嗎?”
他語氣淡,神情冷漠,因此說話總會給人嘲諷的感覺,好在明栖深知道他本意并非如此,隻是單純詢問,笑道:“沒玩過,試試呗,說不定運氣好呢。”
“我剛換了很多币,給你一點,我們一起抓。”淩含真拿了個盒子分給他一半,“沒有什麼喜歡的,隻要抓到就好。”他不由有些賭氣,“我就不信了。”
“好好好,一定給你抓到。”明栖深道,“抓不到就把店買下來,把機器運回家慢慢抓,肯定能抓到。”
淩含真果然笑起來,眉眼間一掃之前的喪氣,嘴上依然道:“那就沒意思了。”
兩個人分開行動,淩含真之前是每個機器抓一次,一圈一圈輪轉,現在有明栖深陪着他,不免覺得有了底氣,情緒也高漲了一些,開始轉為盯着一台機器抓。他甚至沒注意裡面是什麼娃娃,隻是想要一次成功的體驗。
專注于一台後果然要好很多,隻盯着一隻,慢慢挪也快挪到邊緣了,果然挪了七八次後,被他盯着的那隻娃娃終于掉進了出獎口,他驚喜地去拿,抓在手中時甚至有些不敢相信,片刻後才扭頭興奮地沖明栖深喊:“我抓到了!”
明栖深背對着他,在一側抓,恰好此時也抓到了,走過來把娃娃塞到他懷裡:“我也剛剛抓到。”
淩含真下意識抱住,不由低頭看,很大一隻娃娃,占據了他整個懷抱,長得也很奇怪,看起來像是隻圓滾滾的鳥,整體身軀是白色,頭上卻有一簇黑色的鳥毛,背後的花紋竟然像是三花貓,三角嘴是繡上去的,笑得很開心,有種又醜又萌的感覺。
“這是什麼東西啊?”他擡頭望向明栖深,“我從來沒見過這種動物。”
明栖深簡短道:“鳥。”
淩含真:“……我當然知道是鳥,但這是什麼鳥?哪有長成這樣的?”
店裡很冷清,除了他們兩個外沒有客人,也無人看管,根本不知道問誰,他想了想,拿出手機:“我淘寶識圖一下。”
這種玩偶肯定是批發的,網店一定會有同款。
他識圖完畢,面上起了微妙的變化,像是無語。
“是什麼?”明栖深湊過去看,也無語起來,“這東西是燕子?哪裡像燕子?”
“商家說是燕子。”淩含真沉痛地念,“燕子玩偶可愛禮物送閨蜜送寶寶……真是侮辱了燕子。”
“燕子就燕子吧。”明栖深道,“拿着我們帶回家去擺,這可是我抓到的第一個玩具。你抓的呢?”
淩含真抽出一隻手把玩偶遞給他看:“這個。”
相比較起來,他抓到的要正常的多,是隻圓乎乎的鵝黃色小鳥幼崽,也可愛許多。
“不過也看不出來是什麼鳥。”淩含真琢磨,“小雞?小鴨?怎麼都是鳥?”
“小天鵝。”明栖深說。
“小天鵝不是這樣的,小天鵝是灰的。”淩含真道,“雖然《醜小鴨》裡說鴨子幼崽和天鵝幼崽很像,但實際上天鵝幼崽……”
“我說你是小天鵝。”明栖深愉悅地打斷他,抽走了他的小天鵝,往邊上的機器走去,“還剩很多币,索性用完吧,看看能抓多少。”
淩含真蓦地噤聲,沒了任何氣勢,半天才憋出一個虛弱的“嗯”字,轉過身去了另一側,耳根已經紅透了。
明栖深以前就喜歡給他起各種各樣的昵稱,小天鵝是最常用的之一。
一整個下午,兩個人都泡在了店裡,換了好幾次币,其間陸陸續續來了不少客人,但過不了多久就走了,最後還是隻剩下他們。
一直到太陽漸漸西沉,淩含真才覺盡興,這一趟收獲頗豐,兩個人把玩偶送回車上,來來回回跑了好幾次才送完,車的後備箱裡裝的全是玩偶,他最喜歡的反而是明栖深第一次給他抓到的燕子了,興緻勃勃抱在懷裡不願意放下,跟明栖深去找地方吃飯,還要給網咖裡的兩個人帶一些。
兩個人在附近悠閑地轉悠,淩含真一直彎着眉眼,滿身滿心歡喜都溢了出來,淌到了明栖深身上,沾得兩個人全身都是蜜。他擔心明栖深想多,不由叮囑:“我就是玩一次,并不是喜歡玩,你可别回頭往家裡買幾台啊。”
他不是喜歡抓娃娃,而是喜歡跟明栖深一起玩,什麼也不用考慮,度過一個單純愉快的下午,本身就是一件極其美好的事了。
明栖深莞爾:“知道了。”他還真有這個想法。
快到傍晚的陽光沉甸甸的,如同揚起的金粉,灑在人身上,鍍上的光彩比正午時還要耀眼,他的目光停在淩含真舒展的眉眼間,忽然覺得,無論是3.5億的珠寶,還是10.8億的城堡,似乎都比不上幾百塊的玩偶能讓對方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