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明栖深禮物的第二天,淩含真突然想起來司浔每日都在兢兢業業問的問題,于是在對方一大早再次詢問的時候,他拍了張照發在群裡:【送了,昨晚送的】
魚魚:【好看,得值三塊五吧】
豆豆:【好看,得值三百五吧】
卷卷:【好看,得值三千五吧】
銘銘:【你們什麼眼光,當玻璃呢?我七哥出手,不得三百五十萬?】
淩含真老實回:【不知道,他沒說多少錢,你們要是喜歡我回頭問問是哪個設計師】
魚魚:【不用不用,看到就放心了】
真真:【放心什麼?】
魚魚:【放心他對你還是有感情的!這不是一場破碎的婚姻!】
淩含真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就算明栖深對他是殘留的情誼的,也跟愛情毫無關系,他分得很清楚。
于是他不想再被強調他跟明栖深的婚姻關系,又想起一件因為太忙而遺忘了的事情,便直接發:【差點忘了,我領證那天,梁書航來找我,非說什麼我暗戀了他十年,怎麼就要跟别人結婚,是不是被威脅了,還說他要救我,允許我喜歡他了,他也會試着喜歡我,反正說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話,我怎麼跟他解釋我不喜歡他跟他也不熟,他就是不信。我覺得他太自戀了,腦子也有點問題,跟聽不懂人話似的,所以以後我不會再跟他說話了,免得他再誤會。】
梁書航是他們都認識的人,以後有很大概率還會出現在統一公共場合的,如果到時候他不理人家,一定會讓人奇怪,因此有必要解釋一下。
銘銘:【什麼?!他也是男同?!】
豆豆:【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真看不出來啊這小子哈哈哈哈哈哈】
真真:【你是攻,不能這麼笑】
魚魚:【你是攻,不能這麼笑】
卷卷:【你是攻,不能這麼笑】
銘銘:【你是攻,不能這麼笑】
謝奕清:【呵,有趣。這件事我知道了,我會處理的(神情冷淡,眸中盡是輕蔑之意)】
大家都給他發了三個豎起的大拇指。
銘銘:【你們男同太講究了】
卷卷:【是比兒童講究一些】
中午吃完飯,淩含真又收到了一條信息,雖然依舊是詢問他跟明栖深結婚消息的,但讓他在驚訝之餘頗感高興,因為詢問者秦晏是他年少時十分交好的一位朋友,隻是由于對方家裡出了問題,被匆匆送去了國外,他們許久都沒有聯系了。
他照常一闆一眼感謝了對方的關心,正猶豫要不要詢問對方的近況,便收到了回複:【我能給你打電話嗎?】
秦晏顯然還記得他的各種麻煩的小規矩,給他打電話之前不忘征求一下他的同意。
淩含真應允了。
電話另一端傳來了溫柔的男聲:“真真。”
淩含真簡短“嗯”了一聲,表示自己的存在。
“我在新聞上看到,你跟明家那位……要結婚了?”秦晏斟酌着語句,小心翼翼試探,“是交往了很久後決定的嗎?你們,和好了?”
對方問的問題連淩含真自己都不知道,他和明栖深現在的關系十分微妙,他們都在刻意跳過離别的九年以及決裂的不愉快,試圖恢複兄友弟恭的關系,維持着一種表面的和諧與平衡,與其說是婚姻關系,不如說依舊保持着兄弟關系。不過無論好還是不好,對外都肯定要展現出“好”的,這個道理他很清楚,于是又是一聲“嗯”。
“那就好。”秦晏溫聲道,“你現在過得好,作為朋友,我很高興。”
淩含真說了句“謝謝”又覺得自己太冷漠了,于是主動關心對方,“你家的事都解決了嗎?”
“已經沒什麼事了。”秦晏道,“以後我就是獨立的,再也不會跟他們扯上關系。”
淩含真道:“不錯。那還回來嗎?”
“已經回來了,剛回來。”秦晏道,“外面再好,都不如家裡安心。”
他頓了頓,又用那種小心翼翼的、試探性的語氣問:“你最近要訂婚了嗎?你訂婚的時候,我可以去祝賀嗎?”
“可以啊,這個月20号。”淩含真道,“我們訂婚是私宴,不對外開放,你想來玩的話,就把地址給我,我給你寄請帖,不要把照片視頻文字描述之類的外傳就行。”
“好,我知道的。”對方的語氣一下子輕快了許多,似乎松了口氣,“我很期待能與你相見,真真。”
淩含真算不上期待,但也挺高興,畢竟與闊别已久的故人重逢是人生一大樂事。
***
淩含真順利跟許聆和趙言銘出去旅遊,度過了十分愉快的一段假期。
7月13日中午,三個人去附近的一所高中門口打卡,淩含真忽然收到了明栖深的通話請求,于是趁那倆人打卡的時候接了:“怎麼了?”
明栖深問:“在哪兒?”
淩含真精準地報自己的定位:“白楊市安仁區第一高中東門門口。”
“……怎麼去了那裡?”
淩含真解釋:“卷卷喜歡的一本校園小說主角學校的原型就在這裡,他要來打卡。”
明栖深随意“嗯”了一聲,又問:“你猜我在哪兒?”
淩含真愣了一下,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音量不自覺有些拔高:“你不是出差去了嗎?”
“忙裡偷閑,溜班了。”明栖深笑,“我去找你?”
他的聲音很正常,隻是簡單的詢問,沒有任何暧昧的因素,淩含真的耳朵還是因為這句話漸漸熱了起來,喉嚨因為慌張而有些發幹,片刻後才慢吞吞道:“那我要問一下,他們兩個願不願意帶你玩。”
“你問吧。”明栖深道,“我繼續開車了,問好了給我發條消息。”
他雖然是征詢,但顯然已經自己開車過來了,淩含真挂了電話,轉向因為他剛才提高音量而盯過來的同伴:“我……我哥說他也在,想要來跟我們一起。”
他開口時有些卡頓,因為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稱呼明栖深,最後還是用了舊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