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無人注意的角落,兩道身影偷偷翻進燈會。
瞿昭善悶悶不樂地拍開身旁的花燈,“我們來這幹嘛?有什麼好玩的?”
“人多很熱鬧啊,青州可沒這些有意思的東西。”謝思存把她打歪的花燈扶正,“怕你不開心,過來轉移注意力。”
“才沒不開心。”瞿昭善說,“本來就是懷老頭自己安排失誤,他也沒臉罰我。”
“那你為什麼苦着張臉?”
瞿昭善說到這個就來氣,“他憑什麼給你甩臉子啊,不就是在嶰南時你脫離隊伍來找我了嗎?又不是多大的事!”
“不是甩臉,隻是……教導啦。”謝思存組織措辭,“前輩們收拾殘局,我倆能跑出來偷閑也算好事,就别一直想了。”
“嘁。”
看她還是生氣,謝思存買了一個小糖人遞上前,“吃了糖就要變開心哦。”
瞿昭善撇過臉,“早就不喜歡吃了,都是大人用來糊弄小孩的玩意……”
“騙誰都騙不過我。”謝思存趁她說話猛地把糖人塞她嘴裡,拿着棍子來回撞她上下牙。
瞿昭善腦子裡“咯咯咯”直響,趕快把糖叼走,“你變壞了。”
“沒有吧。”謝思存笑着轉身,牽過她随人流走,“前面好像有很多好玩的,我們也去看看。”
瞿昭善順從地跟着她,經過套圈攤位時猛地停住,“思思,我想玩這個。”
“好啊。”謝思存從攤主那買來二十個圈,分給她十個,“你想要哪個布偶?”
瞿昭善指着最後排的小鳥,“那個,看着特别欠揍,我要拆掉洩憤!”
“不好意思啊姑娘,這個小鳥和旁邊的鳄魚都被人赢走了。”攤主趕快說,“十圈八中才可以換最後一排的布偶,剛剛有個姑娘連中二十圈呢。”
“這麼小的圈要中八個?你玩不起就别擺出來啊!”瞿昭善兇神惡煞地瞪着她,“還連中二十圈,我就不信是謝不暮來這破燈會還主動玩這遊戲。”
攤主面露難色,“我沒騙你,剛剛真有兩個參加天燈活動的姑娘赢走了。”
“不好意思你不用在意。”謝思存出來勸和,“她就是脾氣有點爆還請諒解,我們套别的就好。”
“我就要那個!”瞿昭善氣到音量提高,大有拿不到就一把掀了攤子的架勢。
“那個我們拿不到,後面的山貓也很可愛,換一個行不行?”謝思存好脾氣勸她。
瞿昭善怒視那隻山貓,“你喜歡?”
“喜歡。”
“那就這個。”瞿昭善瞬間被勸服,“其實那破鳥也不怎麼樣。”
說完,她開始套圈,十個中了七個。
眼見這尊陰晴不定的大佛又要生氣,攤主趕快誇獎:“姑娘其實你特别厲害,今天除了那個十圈十中的姑娘你是套中最多的!而且你還是左撇子,是我見到的獨一個!”
瞿昭善摸向腰間的鞭子,“你找死嗎?”
“咳!”謝思存猛地咳嗽一聲吸引她注意,“昭善我要開始了,你看看有沒有喜歡的小布偶。”
“哦,那就第二排第二個。”瞿昭善放下手開始指揮。
謝思存松了一口氣。
瞿昭善雖然脾氣爆,但是她在赤業唯一能夠交心的人。
赤業的人個個都是人精,和他們說一次話要費好一番腦筋,隻有瞿昭善,不看任何人的臉色,不懂一點生活常識,像一隻什麼都不在意隻憑本能行事的野獸。
她倆第一次見面是懷情安排,當時她倆都才十歲出頭,瞿昭善對于這位突如其來的搭檔十分不滿,每天能怒罵不下百句“去死吧!”
就在謝思存都快以為自己改名叫“去死吧”時,瞿昭善對她的稱呼慢慢變成了“思思”,好像并不是出于愛,純屬是說順口了由“死”演化而來。
最後一個圈丢出去,剛好套中第八個小布偶,謝思存如釋重負。
攤主更是感覺保住了一顆頭,“燈會上的人多,兩位要把布偶暫放在這嗎?我會好好保管的。”
“那就多謝了。”謝思存和瞿昭善重新回歸人流,“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好像沒任務,你是回赤業還是在外面玩一段時間?”
瞿昭善思考了一會兒,“不知道,但應該會和我母親一起吧,上次回去她又叫我别亂跑聽指示行動。”
“那我就先和老師待一段時間,有機會的話就去找你。”
“應該的嘛。”瞿昭善把她身邊的人擠開,強硬地肩靠肩并排走,“我們是搭檔,就該一直在一起,都怪懷老頭想一出是一出總拆散我們。”
燈會另一頭,謝不暮正在目不轉睛地盯着白崚川看。
白崚川“嘶”了一聲,“這是在幹什麼?”
“哇,你今天真是特别可愛。”謝不暮誇贊。
“等等,倒也不用态度轉變成這樣。”白崚川擡起手捂住自己下半張臉,“好奇怪,好不習慣。”
“明明平常也沒這麼覺得,是不是因為我高超的打扮技巧?”謝不暮繼續說,“哈哈,果然是人靠衣裝。”
出現了,謝不暮嘲笑式“哈哈”。
白崚川的手下一刻精準掐住她的脖子,“想死我送你一程。”
“其實我想說的不是這個。”謝不暮扒開她的手。
“那是什麼?”
謝不暮眼珠滴溜溜轉了一圈,語出驚人,“我能親你一下嗎?”
“不能。”白崚川果斷拒絕,“這裡好多人。”
“臉也不可以嗎?”謝不暮撇嘴,“可是你以前都未經同意親我了。”
“胡說八道什麼呢?”白崚川滿目懷疑地睨了她一眼,“是不是暗戀出幻覺了?談情說愛往後稍稍你現在該去看看腦子。”
謝不暮就知道她不信,把封存了半年的秘密分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