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不來嗎？”席貳叁用手肘撞了撞謝不暮的腰，“為什麼還是來了？”
“腿長我身上愛去哪去哪，管得寬。”謝不暮不适地往旁邊走出兩步，“看個燈你為什麼要來布莊？”
如她所言，她們四個現在正身處上次來過的華京第一大布莊。
席貳叁雙手握拳，眼裡有熊熊烈火在燃燒，“我有預感，今天有大事發生，我們必須得打扮得有人樣。”
“你覺得自己不是人也不要連帶着我們一起罵，謝謝。”
“一身皺巴巴的衣服和亂成雞窩的頭發哪裡好看了！經曆人生要事時就算不打扮得華麗起碼也整潔點吧！”席貳叁恨鐵不成鋼地推了她一把，“我賭上我四年系統生涯，今天一定一定有劇情點！”
“有劇情點還打扮什麼，繼續亂着打完了再換呗。”白崚川沒興趣地打了個哈欠。
“誰說劇情點一定是打架啊！”席貳叁指着滿目琳琅的衣衫首飾，“随便看兩件，把你那爛到抽絲的外套換下來，反正有謝不暮給錢。”
白崚川随手抓過就近擺放的上衣下裙，“可以了吧。”
“你紅綠色盲？紅配綠賽狗屁沒聽說過？”席貳叁無語地指着遠處的包間，“你坐那邊等行嗎？我往天上吐口唾沫唾沫星子砸中的衣服都比你選得好看。”
“好惡心的說法。”白崚川呲着牙走了。
“席小姐，非換不可嗎？”仇萬裡看着一堆衣服眼花缭亂。
“換吧換吧，起碼也是難得休息的機會，打扮幹淨點拍照留戀也不錯。”席貳叁拿起一件黑色外套遞給她，“你蠻高挑的穿這種帥。”
“知道了。”仇萬裡接過，趕在她繼續拿之前主動找了條活動方便的褲裝。
在她倆挑挑揀揀的時間，謝不暮早就換好了一套衣服，原本披散的頭發被随手用簪子挽成了低馬尾。
“我劁。”席貳叁發出一聲真情實意的感歎，“雖然和你平時一樣略微殺馬特但怎麼帥成這樣，還有點知性，哪來的姐系天菜。”
“你說的一堆，從哪裡開始是人話？”
“誇你兩句還蹬鼻子上臉了。”席貳叁在兩件外衣間來回比較，“閑得慌去隔壁給燒餅貼芝麻。”
謝不暮看着她手裡明顯就不符合她氣質的外衣，“給白崚川的？實話告訴你品味好爛。”
“來來來你品味好你來挑。”席貳叁把她拽過來，“不對，造型你去做。”
“我們現在不适合單獨相處。”謝不暮被拽了個趔趄，“你是把我當傻子還是把她當傻子。”
“這樣，我給你一拳，你去哭。”席貳叁說，“她看不出來别人裝可憐，發揮你林有木的天賦。”
謝不暮給了她一眼刀，“怎麼不我給你一拳你去死呢？”
“呵呵，不和你開玩笑，山人自有妙計。”席貳叁邪笑一聲，向白崚川所在的包間走去，“那邊的仇萬裡，你拿個面具過來！”
仇萬裡不明所以，但還是以自己的眼光拿來個青面獠牙的傩戲面具。
謝不暮無言，默默多走幾步換了個兔子的。
席貳叁邁着六親不認的步伐回來，猛地給謝不暮來了個腦瓜崩。
“你找死……”謝不暮罵到一半猛地停下，小聲質問，“我的聲音怎麼變成這樣了？”
“騙白崚川說兌換個小飾品，給你弄了個變聲器。”席貳叁不懷好意地嘲笑，“開關在額頭，我特意選了個還算正常的聲線。”
謝不暮猶豫地點了下額頭，試探着開口：“這玩意兒頂用嗎？”
“你們這個世界又沒有變聲的概念，有什麼不頂用的。”席貳叁給了她鼓勵的大腳，“我就走一會兒你衣服都選好了，快去。”
謝不暮“啧”了一聲，在進包間前又按了一下額頭上的開關，“……你好，有人叫我來梳頭發。”
白崚川被鏡子裡突然出現的兔頭人吓了一跳，讪笑着點頭，“呃，你随意。”
“她們給你挑選的是白色衣服，我就随意發揮了可以嗎？”謝不暮把她的發冠摘下來，拿過發梳一下下理順她的頭發。
難怪洛蘭喜歡玩她頭發，又細又軟又多，手感極佳。
哎，突然好想養條狗。
“都行，最好簡簡單單方便活動。”
“那就在高馬尾的基礎上加點東西。”
謝不暮把她的頭發分出左右兩小縷，剩下的往上抓。
“痛！痛！”白崚川突然跺着腳大喊，“松點！”
“紮緊點好看！”謝不暮死死不放手。
“這種緊緻度我隻在小時候被我娘紮頭發時才體驗過！”
聽了這話謝不暮感同身受，默默松了兩分，“這個理由我不得不聽。”
白崚川拿着鏡子，對準兔子面具，“那啥啊，謝不暮，我知道是你。”
“我也猜出來了。”謝不暮等這個馬尾辮紮完才摘了面具摁下開關，“我說席貳叁腦子有問題她還不信。”
“剛剛的聲音還是很可愛的，可以不用變回來。”
“皮癢了就撕下來。”謝不暮在剩下兩縷頭發裡混進白色絲帶紮成細辮，和馬尾一起用新的發冠固定，“你頭發太多了，這樣看上去比你平常的馬尾辮會輕盈些。”
“還真是，你好聰明。”白崚川滿意地拿着鏡子左看右看。
“還沒完。”謝不暮又拿來兩片羽毛發飾貼在她耳側的頭發上，“寓意……笨鳥先飛。”
“這就不用寓意了。”
“快去換衣服，就你一個最麻煩。”謝不暮把她的頭發拍飛，“在外面等你。”
包間外，席貳叁和仇萬裡正有一搭沒一搭聊天，看她出來連忙問：“咋樣？”
“帶着你和你的變聲器滾出大啟。”謝不暮沒好氣地和她們站成一排。
“果然不行。”席貳叁原本也就沒抱多大期望，“無所謂，情況再差也差不過你選的全套白，好好的日子被保守老登說不吉利怎麼辦。”
謝不暮雙手抱臂，滿臉自信，“你等着看就是了。”
片刻，白崚川換好衣服走出來，席貳叁再次露出被驚豔的神情。
“修仙吧，我們去修仙吧，你有這樣的少年感進入江湖……”
“叽裡咕噜說什麼呢？”謝不暮打斷她，“看見沒，姐的審美你望塵莫及。”
“我以為你是鐵打的非主流呢，本來都做好她頂着小煙熏和口黑出來的準備了，沒想到你一個古代人還能做出挑染的效果。”
“聽你說話猶如放屁。”謝不暮翻了個白眼，“走了，天都黑了。”
如成煜所說，這個燈會确實比普通的燈會要豪華，每一盞燈的做工都無比精細，觀賞度極高。
來賞燈的人很多，她們排了半刻鐘的隊才順利進入燈會。
“你出現的地方總是很不對勁。”四人盯着檢驗憑證的夥計。
蔔道樂呵呵地撓頭，“啊哈哈，下山幫工賺點小錢嘛，沒想到會碰到你們。”
“你什麼時候休息？要和我們一起進去玩嗎？”白崚川問。
“不啦，離我換班久得很。”蔔道拿起一個裝滿戒指的小盒子大力推銷，“燈會有活動呢，要不要參加？”
“什麼活動？”
“參加雙人遊戲，獲勝者可以獲得放天燈的機會哦！”蔔道介紹，“這不是普通的天燈，這可是……”
“某位詩人詩裡的天燈？”席貳叁沒忍住接話。
“你這個異世之人就不要湊熱鬧了好不好？”蔔道一眼就能看出在場成千上百人就她身上的氣獨一無二，“這個天燈是在彩燈的基礎上改的，結合了高超的技術、絕佳的審美和獨特的創新！據說放了就會好運一整年，放到就是賺到！”
“你拉到的人越多得到的傭金越多是吧？”謝不暮一針見血戳穿她。
“聲音小點！”蔔道緊張地去看其他排隊的人，“快決定啦，參加又不要錢。”
“我就不參加了。”席貳叁拿出眼藥水開始瘋狂眨眼，“美術學院的老師拜托我拍點素材，沒時間玩遊戲。”
“那我和你一起？”仇萬裡說，“對遊戲不感興趣，分開行動怕有危險。”
“你們都不參加啊？”白崚川滿臉可惜，“可是那個天燈的原型是彩燈诶……”
“人說的字面意義上的彩燈，不是小貓。”席貳叁無奈打破她的美好暢想。
白崚川撇撇嘴，“那好吧，能看别人放也行。”
“你就不能少看個熱鬧？”謝不暮從盒子裡拿出一個戒指套進她左手無名指，“走吧。”
“我倆參加？”白崚川有些驚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