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不暮從小就兇悍得隻此一家,五歲就敢拿着匕首和好幾個十歲的少俠鬥毆。
“我們看你是小孩不和你計較,真動起手來沒你好果子吃!”眼圈被揍得一片青的少俠指着她,作勢要拔劍。
謝不暮撲在他的身上,一匕首刺進他的肩膀,“不敢見血的蠢貨,我可不會讓着你!”
“你做什麼呢!”另一個少俠連忙上前扯住她的頭發。
謝不暮往後一翻,順勢一腳踢向他,不過由于她的腿太短,這一腳踢了個空,反倒害自己栽了一跤。
不過她沒停下,趁着對方降低警惕又迅速将匕首紮進他的膝蓋,“你更是蠢得出奇!”
少俠們被打得鬼哭狼嚎,争先恐後往自家門派爬。
謝不暮一屁股在原地坐下,盯着自己腫脹得不行的腳踝發呆。
“謝展。”
“小樣,觀察力倒是見長。”樹上傳來一陣細碎的簌簌聲,謝展一躍而下,“怎麼今天下手這麼狠?”
“切,那些人說我頗有你的風采,一樣的惡霸相,我才不要像你呢。”
謝展半蹲下來對她張開手,“嗯,你就是你,不用像我,誰再說這話就打死他。”
“他們回家肯定要和長輩告狀了,沒用的家夥。”謝不暮一隻腳蹦起來跳到她身上,熟練地坐在她的肩膀。
“那我就先把你送回去再輪流把他們長輩收拾一頓咯。”謝展站起身,往謝家的方向走去,“謝無書新搜羅了一堆益智遊戲,你回去陪她玩。”
謝不暮的身體一瞬僵硬,兩隻手抓住謝展的脖子,“要不你現在就去收拾他們吧,帶着我一起。”
“腳還要不要了,先回家。”謝展一口回絕,任她怎麼耍賴也不答應。
……
“謝不暮,謝不暮!”
突然傳來一陣窒息感,謝不暮猛地睜開雙眼,正好看見捂住自己口鼻的白崚川。
“醒了?怎麼睡這麼死?”白崚川放開手,滿臉擔憂,“平常路過你房間你都會醒,今天是做夢了?”
謝不暮撐着床坐起來,伸手捏了捏後頸,“嗯。夢到謝展把我當包拎了。”
“謝展?那是你娘吧,你們家關系還真……特殊,竟然互相叫全名。”
“母女隻是我們關系中很小的一部分,比起互相依偎我更喜歡和她打架。”謝不暮抻了個懶腰,“什麼時候了?”
“快巳時了。”
“這麼晚了?”謝不暮搭上外衣,“你先出去吧,準備出發。”
今天是她們上路的第十天,已經來到了嶰南以西、青州以北的黍州。
杏林道位于黍州南部的山谷,地勢複雜,光是找進去的路就花了近兩個時辰。
隔着老遠,好不容易看見建築的雛形,卻隻能感受到一股詭異的氛圍。
偌大的杏林道連個鬼影都看不見,南面的山頭還在冒煙。
她們騎着馬,入杏林道如入無人之境。
許是聽到了馬蹄聲,主殿的門被虛虛推開,露出一隻探究的眼睛。
“謝不暮?”眼睛的主人猛地推開門,露出全貌,正是給她們傳信的蘇濟運,“你們終于來了!”
“來是來了,但你們杏林道是怎麼回事?”謝不暮調轉馬頭,在她身前停下。
蘇濟運臉上劫後餘生的幸運和迎來救星的驚喜交加,奪過她的缰繩随手往柱子上一捆,“先進來。”
四人滿腹疑惑地走進大殿,和幾十個愁眉苦臉的徒生面面相觑。
蘇濟運等她們進來立刻帶上門,對着同門招呼,“你們先去側殿。”
徒生們點點頭,滿懷心事地離開。
“到底是出什麼事了?看上去事态很嚴重啊。”白崚川猶豫着開口。
“前段時間我們南面的藥山突然被炸,我師傅帶着幾個徒生去察看情況。”蘇濟運一拳錘向桌面,眼中滿是怒火,“豈知徒生們回來時各個都受了傷,更是說我師傅被一夥實力很強的人偷襲後抓走了。”
“那夥人有說目的嗎?”仇萬裡問。
“問題就在于他們什麼都沒說,甚至很少露面。”蘇濟運說,“我們的人出去探察過,可每靠近杏林道邊緣就會被他們襲擊,久而久之我們的活動範圍被圈定在了主殿方圓十丈。”
“這期間沒對你們下達過任何指令?”謝不暮的指節無意識地敲擊桌闆,“看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蘇濟運面上閃過一絲心虛,但還是硬着頭皮道:“我可能無意間害了你們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