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杏林道受襲的第二天謝不暮就立即出發，這次行動除了她們三人小組還加上了仇萬裡。

登船後，年紀小的白崚川和仇萬裡在甲闆上看海，年紀大的謝不暮和席貳叁坐在不遠處看她們。

“年輕就是好啊，精力充沛。”席貳叁喝了口茶，語氣像一個上了年紀的長輩。

“别說得跟你多大歲數一樣好嗎？”謝不暮瞥了她一眼，“不過是個還在上學的屁孩子。”

席貳叁老神在在地搖了搖頭，“人的外在年齡與心理年齡不能一概而論，我的成熟你無從知曉。”

“噗嗤。”謝不暮的嘲笑沒忍住從上下牙間漏了出來，“白崚川你過來一下。”

“怎麼了？”白崚川小跑上前，并沒有坐下。

“我買了個自動噴水池，你看看厲不厲害。”謝不暮把桌上放着的結構圖紙舉起來給她看。

“好醜，能不能不要花大價錢買這些沒用的東西。”白崚川看着稀奇古怪的設計完全無法理解她的審美，“喜歡曲水流觞不能學一下九霄樓和長公主府的設計嗎？那多高雅啊。”

謝不暮面上滿是勢在必得，“你會喜歡的。”

“不可能，我不喜歡華而不實的東西。”

“那看看這款小鳥的噴水池呢？”謝不暮把圖紙翻了個面，“喜歡了不？”

白崚川雙頰鼓起，眯着眼緊盯小鳥，很明顯就是非常喜歡但不肯承認。

“小孩子眼光。”席貳叁點評。

“别急，你也有份。”謝不暮指了指圖紙角落的綿羊噴水池，“縮小版，非常精緻。”

席貳叁立即擺出了和白崚川一樣的表情。

“我倒也不是很喜歡，但你買都買了，記得搬到我院子裡去，不然浪費錢。”白崚川說。

席貳叁也附和：“我和她一個看法，隻是見不得你敗家。”

“你們在聊什麼？”仇萬裡從白崚川身後冒出來。

“在聊我新買的噴水池。”謝不暮把圖紙遞給她看，“不過這是我挺久之前找人設計的了，沒帶你，别介意哈。”

“無妨，我不喜歡這些東西。”仇萬裡顯然對這個玩意兒不感興趣，随手就把圖紙放到一邊，“白副手，要和我打一架嗎？”

“船上不方便，之後找機會。”

“好，那下船之後要和我打一架嗎？”

“下船要趕路，等安穩下來再看。”

“好，那到杏林道了要和我打一架嗎？”

“不知道到時候忙不忙，不忙的話就打。”

“那我們現在去探讨一下靈秀刀的第八式嗎？我有點新的感悟。”

“走走走現在就去。”白崚川搭上她的肩膀，把她拖回甲闆，“别總白副手白副手的叫，都是朋友叫名字就好了嘛。”

“……什麼玩意兒，那孩子把‘打一架’當句号用是嗎？”席貳叁把腦袋往前探，視線一路追着她們離去。

“二十歲正是好學的年紀。”謝不暮突然輕輕“啊”了一聲，“發現一個問題。”

“什麼？”

“你有沒有發現你和戚萋萋的名字加起來剛好等于一百？”謝不暮驚奇的樣子像剛剛發現了一片新大陸。

“這種事還需要發現嗎？就算發現又能怎麼樣？”席貳叁隻覺得她莫名其妙。

“好無趣啊你，不覺得這種生活中的小事很有意思嗎？”謝不暮手肘抵在桌面上，雙手撐住自己的腦袋，“其實在第一次見你們時我就知道你的名字不是真的了，所以到底應該怎麼稱呼你？”

席貳叁說：“5201323，我的學号。”

“五二零一三二三？好長的名字，以後叫全名得全念出來？”

“跟叫囚犯似的，就叫席貳叁行嗎？特意取了假名就是讓你們叫的。”

“我問你真名。”謝不暮不滿地抽了她胳膊一下。

“我們文明的取名方法和你們不一樣，而且我任務沒做完不能暴露真名！”席貳叁惱火地拍開她，“就算說出來你也不能喊。”

“為什麼不能？”

席貳叁用手指在桌上比劃了一下，“因為這是我名字中的一個字。”

“噫。”謝不暮識趣地不再問，“你說過你來這個世界隻是為了執行任務，那結束之後呢？”

“本來是要離開的。”席貳叁弓起腰，腦袋埋在臂彎裡，“我總算知道為什麼系統隻能存在于宿主意識當中了，作為人會産生感情。可我偏偏在系統生涯中唯一一次當人就遇上了你們這個複雜世界。”

“是遇上了白崚川吧。”謝不暮把她的腦袋擡起來扭向甲闆的方向。

“練武就這麼好玩嗎？回島之後她倆總待在一起。”席貳叁皺着眉看遠處正讨論得起勁的兩個人。

白崚川總是笑得非常“肆無忌憚”，就好像要用笑容感染整個世界，嗓子眼裡住了一個操縱大笑開關的小人。

“扁桃體買保險了吧一天到晚笑笑笑，外面風這麼大倒灌進氣管有你好受的。”席貳叁低聲罵罵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