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熱鬧,我是說。
熱鬧到艾爾海森頭上的聰明草都氣直過。
原以為卡維的加入是減少實驗用時的,眼下的情況卻是相關領域可以參考的資料在三個人的全力以赴下——被證僞了。
當然不是說這些論文毫無參考價值,它們在排除錯誤方向上非常具有價值,而且在加限定詞的情況下,它們的結論依然成立。
但顯而易見,這個橫跨了四個學派,隻有妙論派和素論派的知識涉及到的較少的綜合題,它現有的發展,那些在智慧宮裡都顯得诘屈聱牙的參考資料,目前進度已經退到了零的前面。
隻差一點,就可以直接歸零。
艾爾海森難得在研究階段剛開始就被氣破防了。
卡維更是瞪大了眼睛,手忙腳亂上虛空查我們仨的論文,那架勢,就怕某一個論文引用到了這些參考資料,畢業多年、準備提前畢業的都得重寫論文。
“好險,幸好我們都沒引用!”
艾爾海森:“妙論派的知識它本來就沒涉及太多,我不會在論文裡引用我不知道的知識,她剛出的一篇論文還在走流程。”
他說:“顯而易見……”
他預備要說的話,在我登上虛空後,靜默了幾秒,“我們現在要做的事是出具相關論據,結束這場學術鬧劇。”
“你在做什麼?”他問,平靜的。
卡維聽他語氣就知道這句話不是問他的,在虛空上發消息提醒我,因為我帶着隔音耳機,看上去全神貫注在浏覽虛空上的信息。
“這些論文的引用率。”
我摘下了耳機,“剛查了,虛空收納的普通學者的論文裡波及的數目并不多。看起來難度過高,除了讓錯誤的結論遲遲沒人能夠糾正外,還會讓人盡量避開涉及到它的學術領域。”
——我們選擇它也恰恰是因為它難度夠高。
還因為未知。
已經知道的知識,不叫研究,叫驗證。
接下來,就是我們仨,一個寫官方文件,使這些資料重新進入審核階段,一個整理我們的實驗結論,使它們能作為駁斥該共識的論據,而我,我在聯系我的導師。
我跟賢者們的關系不錯,現在就是派上用場的時候,畢竟是揪學術問題,還得專業對口,從上面給現任大風紀官松綁,可以節約很多時間。
這種事,用虛空聯絡前甚至都讓系統過了個骰子,好在我的說服能力确實高,才沒有翻車。
!
「我現在說服成功狀态是吧?」
「是。」
「那麼我可以自由發揮,是吧?」
「是。」
我手握成拳,掩蓋住手心裡的汗意,在虛空被接通的這段時間裡,調整了原本準備要說的事。
導師說:“你的膽子很大。”
又說:“想要以此推動審查制度的變革,使其更加公正。你知道這會是一個長期的、稍有不慎就會糜爛成比當下更加不堪的局面的事。”
“我的意見現在不重要,你需要說服的,是大賢者阿紮爾,是其餘幾位賢者。”
“然後,我們才能談論,如何調整。”
“介意說說你現在的想法嗎,我不認為你會因為那些引用了錯誤文獻的學者們所遭受的一切而萌生這種想法。”
“我要畢業了。”
而當前的審核機制,至少不能給我應得的一切,不能使我的畢業證書更有含金量。
這是現實得不能再現實的想法。
我的導師笑了一會,說這确實很有我的風格,“我明白了,你會為此盡你所能。”
“因為你真的很想畢業。”
我一個一個找過去,一個一個的表達自己的想法,沒有碰上阻礙。
這是正常的。
因為骰子出目标定的命運,是“我能說服成功嗎”沒有标定是當前,隻标定了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