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四人同行去街上散散步、消消食。
街上商販雖多,卻不及皓月城繁華,然有獨具一格的熱鬧歡樂,全不見曾經曆那樣一場劫難,想來這新郡守很有能力。
又是一日陳迩得了消息急匆匆地趕去墨星辰的營帳禀告,“主人皓月城傳來消息,清兒在那出現過。”
“什麼?”墨星辰猛地站起來,大步流星,搶過陳迩手中的布條——姑娘與武氏兄妹十一月一離城,行蹤不明。
“主人現下該如何?”
“傳消息給所有人,找到她。”
“是。”
“武家什麼情況?”
“根據昨夜送來的消息,五王子帶人圍堵,死傷慘重,整座府邸燒了整整一夜,隻是沒想到清兒竟然會在那。”
“若他墨星瀾敢傷本君的人,本君定要他十倍百倍償還!”
“主人别擔心,子峥在她身邊,現在已有清兒平安出城的消息,想來定是無事。”
“備馬,本君去一趟,你不用跟着,軍中事由你暫代。”
“主人要去哪尋?”
“對武家兄妹來說最安全的地方莫過于傲天國,清兒最終肯定要去那,而前往傲天最近的路線,按他們的腳程算,此時差不多在芷蘭城附近,你先傳消息讓藍章之留意。”
“那其他人?”
“散消息出去,都留意着。”
“是,屬下這就去辦。”
翌日清晨,四人一早便出發了。芷蘭城郡守收到消息,找到蹤迹時,他們已南行十餘裡,早沒影了。飛鷹傳書回——确有程離此人入城,于半日前已出城南行。
愈是往南,氣溫愈是回升。
在秋日豔陽的籠罩下,涼爽的微風拂面,清爽透心涼,舒适極了。偶有金黃的落葉随風落下,飄飄蕩蕩,四處飛揚。
當日午後,幾人便進了傲天國的北境城内。
郡守得知來人拿着通關玉碟,特意來迎,舉止畢恭畢敬,生怕怠慢了。
畢竟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新城那些守城的将貴人攔在城外,還大呼小叫的,舉國都要傳遍了。
程澄亦不客氣,請人将一張萬兩銀票,換成小額的外加些金銀,另購了兩匹好馬,婉拒了對方的宴請,重新出發上路。
幾人商量一番,不想到哪都這麼大動靜,最後隻得選擇露宿野外,反而比之前還苦,以前是沒錢不舍得吃,現在是有錢沒處吃。
不過不進城的好處便是,随時随地都能趕路,隻要馬不累,人便不睡。
連着趕了三四日,幾人嘴上都說着不累,可臉色滿是滄桑疲憊之感,哪裡還有少年意氣風發的模樣。
琢磨着遠處五裡外左右的距離,便有一座城。
程澄打定主意,說什麼都要進城休息休息。
不想路中間突現攔路虎,張口便道:“此山我劈的,此路我開的,要想穿山過路,不留下點錢财,就留下胳膊腿,老子也是收的。”說完便将肩頭上的斧頭繞着頭頂搖了一圈又放回肩上扛着。
“老大威武,老大威武……”身後數十名小弟,呐喊助威道。
“這位老大,可是姓楊名戬,亦或是他外甥沉香小兄弟。”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張三是也。”
“呦,張三這名号,小弟亦是如雷貫耳啊。不過……不是楊家人,裝什麼劈山的。我就不信了,您老再劈一個試試?但凡您老劈開了,小弟身家悉數奉上。”程澄調侃道。
“老子這山,是你說劈就劈的!即知曉老子名号,還不快點掏錢,還是說你們想斷個胳膊腿的。”
“張兄看起來儀表堂堂,想來自是聽過,’人為财死,鳥為食亡’,這句諺語的。”
“啥玩意死了亡了的,你們這些沒用的人淨愛說些狗屁不通的話。”
“小弟的意思是,要錢沒有,胳膊腿的話,想要多少,都替你砍,不勞兄台費力。”話音剛落,車前兩人,車裡一人,直沖到人群中,卸肩膀的卸肩膀,踹膝蓋的踹膝蓋。
趕路來到此地的兩道身影,藏身在遠處樹林裡,見到的便是這幕三位翩翩少年郎痛打土匪的場景。
陸子峥出手奪過那人的斧頭,他被吓得癱坐在地上,連連後退,嘴着不停喊着:“少俠饒命”。
陸子峥懶得理他,稍稍用力,一斧頭直直劈下去,插在他□□半寸的位置,吓得他頓時尿如水注傾瀉而出。
“若你以後再敢做亂,攔路搶劫,我便半夜去收你這條腿。”陸子峥寒着眸子,陰冷地說。
“小的小的再也不敢了,少俠饒命,少俠饒命。”
“都滾吧……”
得了免死令,那幫人拖着不靈便的身軀,攙起他們老大,風也似的消失得無影無蹤。
“峥峥這氣勢,堪比你師傅啦,明明是豔陽高照,我卻感覺冷嗖嗖的。”
“你那是風吹的,快上車暖暖。”
“我覺得清兒說得沒錯,陸兄自帶寒風,眼神冷冽得緊。”
武兮楓沖出車前叮囑她不能露面,此時她聽着外面沒什麼動靜,露頭詢問道:“你們沒事吧?”
“一群土匪,碰上我們這等高手,三下五除二的事。”程澄自誇道。
“下次你不準再沖上去,打架有我們倆。萬一傷着你怎麼辦。”
“他們那群菜鳥,有你們在,哪裡會傷到我。安啦!”
“不準去。”
“陸兄說得對,這種動手的活本就該由我們兩個男子漢上,下次你隻負責動嘴就好。”
“聽到沒,不準有下次。”
“好了知道了,你們倆放過我,别再碎碎念了,頭都要痛了。”程澄玩笑道。
他們上車繼續趕路,不一會便到城外。這次總算沒有郡守前來迎接,幾人順利入城,找了最好的客棧,開了三間上房,飽餐一頓,兩個女孩回房準備泡澡,其他兩人她們不關心。
夜深人靜,陸子峥在床上沒躺多久,便起身去了相反方向最裡面的房間。裡面的人正坐在桌前等着他來。
“參見主人,見過師傅。”陸子峥單膝跪地行禮。
“說說吧,怎麼回事?”
“屬下跟着清兒剛到傲天國的新城,偶然聽聞太尉通敵叛國被判斬首。清兒準備去皓月城,屬下沒攔住,隻能與她同往。
“本想傳消息回去,可一路上根本沒進過一座城,連奔十日才到,當時直接去了太尉府,夜裡便出了事。清兒并未受傷,主人不必擔心。太尉留下些親衛助我們逃了出來。”
“再有下次,本君絕不饒。”
“是。主人放心,屬下定會拼命護清兒周全。”
“若有你拼命都護不了的時候,該如何?既然跟上了山,便不要浪費你這身根骨。”
“屬下明白。”
“去吧,别與她提。”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