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昏暗不見天日,時桉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隻是覺得越來越冷了。
他把那些枯草叼到角落鋪到地上,試圖阻隔地面冒上來的潮氣和寒氣。
雖然效果微乎其微,但時桉總是覺得暖和了一點。
時桉剛剛眯了一會兒,就聽見了那個熟悉的步調。
下一刻,洛瑞安徑直推門進來,把時桉踢醒。
最近這幾天都在下雪,室外野戰訓練受到影響所以暫停,他根本沒有機會向别人炫耀江至峤送給他的手表。
既然這樣,那就地牢走一遭。
旁人沒時間看,時桉那麼閑,他總有時間看吧。
時桉本來就沒有太多力氣,這麼一踢,他直接疼得直不起身來。
但洛瑞安可不管這麼多,他直接捏住時桉的脖頸,把他拎到外面的桌子上,向他展示起腕間的手表。
“看到了嗎?”洛瑞安晃了晃,“師兄送我的。”
手表在走廊昏暗的燈光下不太清晰,但從他興奮的語氣中足以察覺洛瑞安對這塊表的喜愛。
“喵。”
[哦。]
時桉瞥了一眼就又趴了下來。
什麼嘛,就是一塊表而已,他還有江至峤給他定制的終端呢。
等會兒?
終端?!
他竟然把終端給忘了!
由于他這是小貓版本的終端,要比一般終端更細更長,和平時終端的外表很不一樣。
當初把時桉送進地牢的時候,洛瑞安也沒有仔細檢查,如今這個終端正在時桉脖子上。
時桉沒有聲張假裝無事發生,他舔了舔爪子,隻想等洛瑞安走了之後再做打算。
見時桉不看他,洛瑞安直接掰過時桉的臉,把手表放在他眼前。
“好看嗎?”
“喵。”
[好看好看。]
時桉答得有些敷衍。
他也着實不懂,洛瑞安為什麼要來向他炫耀。
哦對了,如果把他當成假想情敵來看,事情就說的通了。
既然這樣,時桉的眼睛轉了一下,好像想到了個方法,那幹脆就一杠到底。
時桉坐起身,嘲諷地笑了一聲。
“喵。”
[一個表而已,我當是什麼新奇的東西呢。]
說罷時桉往前一步,故意歎了口氣。
“喵……”
[你蹭過江至峤的胸膛嗎,貼過江至峤的臉頰嗎,摸過江至峤的腹肌嗎?那手感,真不錯啊……]
時桉一邊說,還一邊咂咂嘴回味起來。
這幾句話,精準地戳到了洛瑞安的肺管子上,一下就把他的情緒點燃,此時他引以為傲的手表也不是那麼好看了。
洛瑞安的怒火從心底冒了出來,那些肮髒陰暗的心思全部顯露出來。
他從未想到,看似這樣嬌弱的小東西竟然也有這樣的伶牙俐齒。
“你以為你還出得去嗎?”洛瑞安掐住時桉的脖子,“你應該聽說過,進了地牢的人就沒有活着出去過。”
時桉感到有些窒息,他斷斷續續地說道:“喵……”
[你也應該知、知道我身份特殊,如果我、我死在這裡,你、你覺得你能逃得掉嗎……]
洛瑞安手部緊鎖又加了些力道,時桉眼前逐漸發黑,身體也因為缺氧而開始掙紮。
可就在他覺得自己真的有可能死在這裡的時候,洛瑞安卻突然松了力。
時桉不可抑制地咳嗽起來,又因得了新鮮的空氣本能地大口呼吸。
洛瑞安笑了笑說道:“算了,畢竟我要訂婚了,在此之前把你弄死了确實不太好。”
訂婚?
什麼意思?
“我向父皇提出要和江至峤訂婚,而父皇同意了,不久這條消息就會傳遍星際,到時候我和師兄就是一家人了。”
洛瑞安眼神充滿憧憬,他無時無刻不在期待這一刻的到來。
時桉呼吸一滞,愣了好久才消化了這條消息。
怪不得江至峤從那天起就沒來再看過自己了,原來兩個人要訂婚了……
如果江至峤和洛瑞安結婚,哪怕時桉能活着逃出地牢,那出去之後他會去哪裡呢?
婚後兩人一定會住在一起,而洛瑞安必定容不下他。
他在帝國認識的人一個手都數得過來,更何況他現在聲名狼藉,怕是更沒有人收留他了。
時桉原以為他可以抱緊江至峤的大腿,可現在看來,後者也不能讓他完全依賴。
時桉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要逃出去,洗清自己的嫌疑,再找一條不一樣的路。
*
凱蘭拿了件大衣遞給江至峤,說道:“上将,降溫了再穿件衣服吧,一會兒下了飛船肯定會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