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時桉這幾天過得渾渾噩噩。
不僅每天沒有精神昏昏欲睡,腦袋還時不時地疼痛。
一開始隻是隐隐作痛,後來竟然像針紮一樣。
地牢内不見陽光,他早已分不清是白天黑夜,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水還是三天前的,甚至還有小蟲子在旁邊萦繞。
至于吃的,就更别說了。
來送飯的也沒有規律,貓糧要麼被泡過,要麼是陳舊的,總之時桉看了也沒什麼胃口。
強迫自己吃幾口也還是會吐出來,到後來時桉幹脆就不吃了,省得麻煩。
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時桉很快瘦了下來。
原本圓滾滾的貓咪瘦了一大圈,油光水滑的毛發也像稻草般紮手。
要知道時桉平時可是很愛幹淨的,有時間就會舔舔毛發打理自己,現在呢,身上總是有灰撲撲的痕迹。
隻是他已經沒有精力顧及那麼多了。
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時桉懶得看是誰。
要麼就是洛瑞安本人來折磨他,要麼就是洛瑞安派人來折磨他,沒有什麼區别。
他趁現在頭不疼,隻想縮在那唯一幹淨點的角落補補覺。
門開了,腳步聲卻停住了,之後久久沒有動靜。
時桉沒有聽見那人走進來,卻也沒有聽見那人離開。
按捺不住好奇心,時桉微微擡頭,眼睛睜開了一條小縫。
來人衣着和普通士兵沒有什麼區别,帽檐也是低低壓着,昏暗的燈光下看不清五官。
但時桉一眼就認出了他是誰。
來的人竟然是江至峤!
時桉一股心酸翻湧上來,向江至峤跑過去,中間還跌了個大跟頭。
但他立刻起身,一步不停地接着跑。
在地牢裡待了那麼久,見到熟悉的人,他竟然有點想哭。
江至峤蹲下身來迎接,但小貓卻沒有撲到他的懷裡。
剛才那踉跄幾步已經耗費了時桉不少的精力,如今他沒有力氣再往上跳了。
他用盡全部的力氣,卻才堪堪撲到江至峤小腿。
最後還是江至峤托了時桉一把,他才順利爬到了江至峤懷裡。
因為自己身上不幹淨,怕也弄髒了江至峤的衣服,時桉沒有像往常一樣貼貼,隻是聲音哽咽地說了一聲。
“喵。”
[我沒有。]
小貓眼睛裡将落未落的淚水,看得江至峤心頭一顫。
他當然知道時桉沒有做傳遞消息這種事。
自從時桉來到帝國,百分之八十的時間兩個人都在一起,時桉也沒有時間去做這種事。
如果說帝國機密江至峤本人會接觸到一些,但除非任務需要,他絕對不會拿給第二個人看。就算是副将凱蘭,也知之甚少。
江至峤沒有嫌棄小貓身上的髒污,他把時桉往自己懷裡靠了靠,聲音輕柔地說:
“我知道。”
聽這話,時桉的眼淚瞬間決堤,黃豆大的淚水滴到了江至峤的衣服上。
或許是身邊有了熟悉的氣味,或許是靠近了熟悉的懷抱,也或許是知道了那人并不介意,時桉這才上前貼貼。
他一下一下慢慢地蹭着江至峤的肩膀,每一下都透着不舍。
時桉看到江至峤沒有穿自己的制服,反而是普通士兵的衣服就知道他是偷着來的。
同時他也明白江至峤不會待很久,或許下一刻江至峤就離開了。
江至峤輕輕歎了一口氣,摸了摸時桉的小腦袋,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來一小盒貓罐頭,是時桉最喜歡的三文魚那款。
他晃了晃逗逗小貓,說道:“想不想吃?”
他來之前想過小貓可能吃的不好也睡的不好,但沒想到環境這麼惡劣。
小貓瘦了不少,都能摸到骨頭了。身上也髒兮兮的,原來細膩的毛發也幹枯得不成樣子。
時桉的眼睛刷一下亮了起來,眼睛裡的感激之情都要溢了出來。
他這幾天都沒吃過一頓飽飯了,就算吃了也是一些無味甚至是壞掉的劣質貓糧。
江至峤幫他把罐罐打開,時桉嗷嗚嗷嗚埋頭苦吃。
看着時桉狼吞虎咽的樣子,江至峤決定要加快解救時桉的步伐。
時桉把這一小盒吃完,舔得幹幹淨淨,沒有留下一絲肉渣。
天就要亮了,江至峤沒有辦法再待下去,他把盒子帶走摸了摸小貓的下巴,向小貓承諾。
“照顧好自己,我會救你出來。”
*
“上将,查到些東西了!”
凱蘭拿着一個文件夾匆匆跑進江至峤辦公室,他熬了好幾個大夜,查出來的東西依舊有限。
不是他能力不足,而是對面實在太厲害。
一般來說接觸的東西越多,所留下的痕迹也就越多。
但對面就像了解這邊的内部系統一樣,直接精準入侵,絲毫沒有多餘的痕迹。